太后捻着佛珠,刚刚被吓怕了,此时只远远地看着小皇子,闻言,只是摇头。
封煜松开紧捏着的扳指,视线扫过阿妤微红的眸子,知她也是吓坏了。
今日的事怪不得她,太后想念皇子,自然要将小皇子送过来,她那番说辞,倒是显得懂事了些。
封煜捻了捻手指,又让太医把脉,确认小皇子当真没事后,几人才彻底放下心。
须臾后,封煜带着阿妤离开慈宁宫。
阿妤抱着小皇子,乘上了他的銮仗,刚坐稳,她就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封煜搂着她,轻抚她的后背:“佑儿无事,怎还哭?”
前些日子,他才给小皇子赐名,名为佑远,上了皇族玉牒。
阿妤摇头,眼泪一直掉:“妾、妾身也不想的,可妾身、看见那么多太医围着幼儿,就忍不住害怕……”
封煜心软了些。
便是他,一路赶去慈宁宫时,也止不住地提着心。
阿妤哭了好久,才擦干眼泪,这时终于想起自己刚刚在慈宁宫时的失态,忍不住窘迫地红了脸:
“妾身是不是又给皇上丢脸了?”
封煜指腹擦过她眼尾,才挑眉:“此话怎讲?”
阿妤仰着巴掌大的脸蛋,瘪着唇说:“妾身在慈宁宫时……都腿软了……”
他进去时,她就是瘫软了身子,直接跪坐在了台阶上。
真真是一点儿形象都不剩。
封煜瞥向她,女子弯着修长白皙的脖颈,眼尾因后怕哭得嫣红,被他搂着的腰肢似不堪一折,他又去想,当时他踏进慈宁宫的情景。
若问他看见女子瘫坐在地上时,是何心情?
他说不出,只觉得心跳都似停了下,尤其是听不见她怀中皇子哭声的时候。
封煜眸色一凛,指腹贴在她脖颈处,低声道:“别想太多。”
——
庆丰五年,四月初三。
坤和宫中,封煜倚在榻上,手中随意把玩着杯盏,眸子中的疏离透彻,是久经多年沉淀的模样,叫人无法移目。
屏风隔开冰盆,皇后端坐在另一侧翻着账册,侧头无意间看见男人眼底的神色,捻着账册的指尖微动。
她合上账册,将其推至一旁,捧着杯盏抿了口茶水,才温和地问:
“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了。”
微顿,她才又问:“只是,往年这时,都是去京外围场狩猎,怎得今年,就要去江南了?”
以往,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举办狩猎一行。
只不过去年因选秀一事,才将这事取消了。
而刚刚皇上和她说,今年要南下避暑,虽这事在先帝时,也不是没发生过,但是从皇上口中说出来时,皇后还是有些惊讶。
封煜耷拉着眼皮子,语气淡漠:“狩猎一事,江南也可行。”
他话中不容置喙,皇后顿时明白,皇上来这一趟,虽说是商议,其实不过是通知罢了。
皇后轻笑:“如此也好,总不能每年都去狩猎,朝臣也该腻味了。”
她又问:“那皇上觉得,该让哪些妃嫔伴驾呢?”
封煜转着玉扳指的动作停下,他掀起眼皮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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