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临抬头看着魏楚越,眉头深皱,不懂魏楚越的话,他到底是在劝自己回去、放弃文然的,还是鼓励他追文然的?这突然变调的“规劝”
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楚越挨着宋怡临坐下,忍不住长叹,半晌不说话。
“你知道文氏的事情与徐尚瑞、旗山营案有关,对不对?”
魏楚越垂眼长叹:“有何关系?无忘斋只是办事情赚银子。
徐尚瑞的死明面上是疾病,但大理寺并未放弃追查,我们如若不能尽早离开,恐有变数。”
宋怡临进入大理寺之前便有安排,他是冒名顶替,待他离开之后,自然原本的人犯就会被送回大理寺,神不知鬼不觉。
他们以为天衣无缝,将大理寺当做什么小城府衙大牢,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早惹得京城的几位大人物震怒,大理寺、刑部和城卫纷纷派出人马暗中查探,甚至京城周围的驻军都出动了,将出入京城的官道都层层把控住,来往商客百姓皆要搜查。
魏楚越已经走了,又折返回来,宋怡临十分明白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若不是真的担心他的性命,魏楚越不会亲自回来。
宋怡临待在大理寺不出也好,愿意在文家房梁上安家也好,只要不闹出大动静来,保命总还是可以的。
但宋怡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打探大理寺狱中文远长的事情。
“你早知道文氏也牵连在旗山营案中,对不对?徐尚瑞一死,陛下寻不到文氏参与的罪证,失了一举端掉整个文氏的机会,所以才会如此勃然大怒,就算枉顾法理也对文远长动私刑?”
旗山营贪墨案是半年的大案,事情牵连甚广,时间跨度愈十年之久,其中复杂不言而喻,朝中关系本就错综复杂,更是难以理清。
陛下只能抓大放小,责令大理寺细查兵部和户部,当初的旗山营主将曾受先太子提拔,而户部一直都在文氏掌控之中,这仿佛又是要给先太子的墓志铭上再填一条罪名。
魏楚越看了宋怡临一眼,他还在琢磨文氏之事,看样子是不打算让魏楚越糊弄过去了。
“这些都是你的臆测。”
“对文远长动刑的是陛边的人,而大理寺的人都退到了外面,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只有零星的痛苦喊叫,似乎也是稀松平常。”
宋怡临走到桌前,从满满一桌的各色点心中选了几样,尝了一些,他整日都未进食了,他口齿不清地接着说,“连无忘斋都探听不出来的事情,自然都是臆测。”
“你若不打听,或许还能在京城继续待着。
朝中局势紧张,陛下对待文远长的做法已杀意毕现。
任何打听大理寺情况的人都会被盯上,我已经让无忘斋所有人秘密撤离了。
这种局面,不是我们这些江湖人能搅和、该搅和的。”
“你果然知道什么。”
“都是臆测,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何必瞎猜。”
魏楚越半倚半躺地枕着自己的手臂,悠悠说,“你没有什么真相可以告诉文然,无论你告诉他什么都无法给予慰藉,这一点不用我告诉你。”
宋怡临将每一包糕点都拆开,左挑右捡:“所以,我才想带文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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