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究竟什么时候心里有他的,我也不清楚,兴许是从我站在他身边时感到自卑渺小的那一刻起。
人往往得身在绝境时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拆穿自欺欺人的谎言,直面心底最坦荡最客观的欲望。
起初我不愿意给任何人做情妇,这是我的坚持,可到了后面,我拿这个借口搪塞陆岩,更搪塞自己,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这样的男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我是底层社会挣扎的风尘女子,我们俩只见的悬殊几辈子都补不齐。
门当户对这个词的深意从古至今不知道多少痴男怨女品尝过,我一直将事情看得透,从不让自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林州的绑架带给了我这辈子都抹不去的恐怖回忆,但同时也成了一个契机,打破我的扭拧,将我推向陆岩。
在酒店房间里他抱住我的那一瞬,我就知道,我这被子完了,全搭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那一刻我明了,为了这个男人,我是能牺牲所有的。
所以我仅剩的那一丝坚持和自尊算什么?
我安慰自己,他未娶,我未嫁,至少现在我们光明正大。
我轻轻推开陆岩,泪眼朦胧地凝视着他黑曜石般的双眼,缓缓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闭上眼睛的一刹那,两行清泪滑落,我却感到幸福和安稳。
陆岩轻轻回应我一下,不可置信地推开我,我们四目相交相互凝视,我泪中带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楚。”
他清俊的脸庞上浮起一抹满意的笑,淡淡的,若有似无,眉眼温柔,冰凉的指尖捧起我的脸蛋,对着我的双唇吻下来,轻轻舔舐,噙住,温柔地撬开齿关,濡湿的舌头长驱而入,在我唇齿间攻城略地宣誓主权,专属于他的气息将我包裹住,我生涩地回应他的吻,但因为太紧张了,身子有些微微发抖,更是跟不上他的脚步,一不小心咬到他的舌头。
我抱歉地看着他,他捂着嘴巴竟然难得地笑了笑,眉眼俱笑的那种,“你咬到我舌头了。”
“我、我不太会------”
我羞赧地低头,心慌慌地看着自己赤脚才踏的羊绒地毯。
我的确不大会接吻。
有话说小姐们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但其实并非如此。
夜总会的小姐们虽然每天要接受各式各样的客人,被揩油吃豆腐稀松平常,但客人一般不会跟小姐舌吻,顶多是在朱唇上浅尝辄止,大约是觉得小姐脏吧,可花了钱不尝一尝好似心里也不痛快。
我在会所一年多,接过的客人无数,但从来不与人接吻,除非根本逃不过的时候,也只是让他们在唇上轻轻一吻。
男人都是犯贱的,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尝一口,转身就忘了,只有几次三番想要却得不到的才挠得他们心痒痒,下次回头还来找我。
这话是我初入行时小寒跟我说的。
她好像每句话都格外有道理。
“没关系,我教你。”
我没有技巧,他却格外高兴的样子,忽地抬起我下巴吻上来,那么突然,那么直接,我没有一点点防备。
濡湿的舌头带着我体验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是清新,是尊重,是宠爱。
我跟着他的脚步渐渐跟上,渐渐掌握要领,等我反过来占有主导权的时候,他早已不知不觉将我带到床沿上,搂着我的要轻轻往下放,直到我落在软绵绵的大床上。
我们四目相对,呼吸急促,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上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他目光中燃烧的火光扫在我脸蛋上,面颊迅速蹿红,腾起一阵灼热。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认真地打量陆岩,他清俊硬朗的轮廓透着一股男子的刚毅,微微凸出的眉骨两边是两条浓密的眉毛,略有利剑出鞘的模样,深邃的眼眸中漆黑的眼珠如同黑曜石般,高挺的鼻梁下两篇薄薄的嘴唇,每一处都似刀削般精心雕刻过,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只要稍稍一看我,我就沉沦了。
耳边越烧越厉害,几乎烧到脖子根儿了,我再不敢继续看下去,羞赧地侧过脑袋看着旁边,此时正值夕阳西下,一抹金色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特别唯美。
陆岩轻哼一声,轻轻捏着我下巴将我脑袋掰回来同他对视着,他嘴角微微一动,轻薄的唇瓣间蹦出一句,“你看着我。”
旋即,他俯下身来亲吻我,因着我脖子和额头处有伤,他轻巧地避过了那两处,身子里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冲动,在我不知不觉中,他手探进我衣裳里------
意乱情迷时,他附在我身上,一双星眸凝视我,格外认真地问我,“会后悔吗?”
我伸手扣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一拉,我的唇恰巧印在他的唇上,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忽地嘴角噙着笑,但故意忍住了,我粲然一笑说,“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那一夜的星光,特别璀璨。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身边早就没了陆岩的身影,他不知何时起身的,竟然一点都没有吵醒我。
我伸手去摸了摸他躺过的地方,那一处还残留着些许温度,我不由自主地将身子附上去,他残留在被子上的气息和地上胡乱丢弃的衣裳叫我羞红了脸。
躺了一会儿,我越发的清醒了,才发现这是陆岩的卧室,并非我之前住过的客房,许是格局和色调都差不多的缘故,我昨夜竟然没看出来。
我赤裸着推开衣帽间的门,瞬间惊呆了,有钱人的真会玩,一个衣帽间都是我卧室的两倍,各式各样的衣裳按类别挂着,从西装到衬衣再到休闲装,太多了,以至于我挑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合适的衣裳,每一件都价格不菲,我没好意思拿,最后在壁橱的角落里看到一件棉质的休闲衬衫,样子有些旧,想了想便换上了。
下楼时,楼下静悄悄的,我以为没人,可等我刚踏到客厅的地板,阿姨忽然从厨房里冒出来,“小姐,您醒了?我正准备去叫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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