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
就在这时,另有个小太监急急跑来回话“小袁夫人已经在外面恭候等您半天,这才让奴才特意来问个王爷话,今儿晚上,王爷您还要带她出去吗”
平王太阳穴仍旧突突突狂跳不停,他把眼睛一直扫着蔻珠,观察她脸上表情“是吗”
他微一挑眉“等了多久了她人收拾好了都”
小太监赶紧鞠身回答,蔻珠,赶忙说是。
平王继续目光一瞬不瞬、研究着蔻珠脸上表情有无变化,说道“那好,你们把马车零食都备好,本王一会儿便带她出去,本王可听说,今儿晚上京城开了宵禁,可热闹得很,那河灯场面,简直蔚为壮观,十年都很难得一见。”
蔻珠终于转首回视他了,听到这里,眼神静静地,又欠个身。
“妾身送王爷,祝王爷和妹妹今夜玩得愉快。”
平王直觉今天晚上要气死了,胸口压着一口血,若再呆在这里白受女人气,怕是那口老血就要狂吐出来,喝十碗鹿血都补不回来。
“好走吧”
他袍角一撂,将袖中那盒头面首饰不拘往哪里随便一扔,气得脸沉如猪肝色,负手而走。
却说紫瞳一直在门槛外守着,先前侧妃派人来打听催促王爷,紫瞳本来想阻止,却又想,如此他的王爷一来这里哄王妃,不打她们的脸,结果,才多久功夫,却见平王那脸冷若寒霜,直匆匆负手出来,好像是受了好大一通窝囊气。
紫瞳忙道“王爷,怎么样了”
不顺失败了平王冷冷剜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唇线紧绷着。
仿佛说,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侧妃袁蕊华一直等候门外,马车零食什么、一切按平王吩咐让小太监备妥帖了,袁蕊华门院外一棵大槐树下走过去,走过来,捏着帕儿,把自己打扮得生怕遗漏一点工序,珍珠面妆,头面首饰也是插了满髻。
终于,平王从沾衣院冷着俊面出来。
“王爷。”
侧妃笑盈盈福身欠安。
“现在,咱们可以出发了吗说起来呀,妾身也是好些年没出府逛过了,今儿得王爷殿下恩赏,妾身简直受宠若惊对了,姐姐呢姐姐难道不跟咱们一块儿去吗”
平王盯她一眼,表情复杂。
“王爷,呵,妾身,妾身是不是哪里没有收拾好,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她故意用手抚着粉腮,这是她花了整整一天才精心捯饬的妆容,口虽谦虚,实则希望王爷能夸她几句。
平王闭着眸,仰头,表情扭搐得实在古怪。
忽地就在这时,才有些想起嫡妻蔻珠的好处来也不那么生气了,渐渐地,那股怒意也这一瞬间莫名消失无影无踪。
他抬手,轻掰起侧妃的下颌“丑可真丑”
遂拂袖走了。
袁蕊华一下子愣震那里,头顶若焦雷击中,半天回不过神。
她抖着手,慢慢去摸自己的粉颊丑她真丑
男人那一句句,仿佛还在耳边、久久回荡不散袁蕊华猛地转过身,张嘴泪下,正要走上前问说些什么。
男人倒背两手,修长俊逸的身影已经越发于夕阳中走得渐渐远了。
袁蕊华足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这天晚上河灯节,平王自然是没跟袁蕊华一块儿去的。
不仅如此,还丢下一句“丑”
、“真丑”
,毫无任何交代就负手离开。
天上一轮明月婵娟当空,月皎疑非夜,林疏更似秋,分明夏日,却让人提前感受秋的来袭。
平王半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会儿,平王就在面对侧妃那张故作浓妆艳抹庸俗不堪丑脸时,他的心,包括对蔻珠的种种愤怨竟神奇地、全部统统消散了。
侧妃那张脸打扮是那么庸俗丑陋不然而,是真的他嫌弃她丑吗蔻珠如今不再自己枕头侧了,那每日每夜、帮助他一次次按腿、翻身、不知疲惫做复建、一个妻子劳心劳力的孤独单薄身影、总让他颇有为酸涩伤感。
李延残,却不是个会被女人掌耍玩弄的愚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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