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了云娘子那些首饰的样式后,县尉就派人到城里的三家当铺、两件首饰行里依次打听。
很快,有家当铺就传来了消息,东西在他们那里。
因为涉及盗案,且丢东西的还是个官家娘子,这家当铺也很上路,答应等案子判定后,可由县衙出个文书,让人来当铺原价赎回首饰。
蒋县尉还拉着当时收货的伙计,仔细打听了那前来卖首饰的人是何样貌。
听完后,本来对这案子就有点猜测的蒋松杰进一步落实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照那伙计描述的,当首饰的,很可能就是主簿的弟弟——云坚。
这一下,蒋县尉倒有点犹豫了。
他偷偷找到云娘子,把情况说了一遍。
云娘子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她开口说到:“我和我相公,对婆母和小叔子,可谓是把最好的都捧着送了上去。
谁知道,一片真心竟然换来个家贼,且整日在我家挑三拣四,挑唆我婆母训斥我们夫妻二人。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蒋大人,求您依法办差,把那贼手该抓抓,该判判,我相公回来有什么说得,我都担着。”
蒋县尉其实更倾向于和稀泥,他想着,这其实是家事,闹出来,主簿脸上也不好看,何必呢。
然而再转念一想,还是依着云娘子说的办最好。
一来,他这是卖了云娘子一个面子,以后也能算多了个人情。
二来,就算最后让云黎面子上不太好看,可对他并没有什么损失,也许还有点好处也说不定。
三来,云黎和泰县丞都有个毛病,就是怕老婆,如今云娘子生气了,云主簿就算此时就在眼前,估计也会第一时间听老婆的,而不是想着什么兄弟情份。
蒋县尉想清楚后,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办了起来。
当天,差役就把那云坚捉拿归案,另从他荷包内还搜出了当票和三两银子。
县令在看过人证物证后,又听了旁边师爷小声说了几句,就一拍板,先打了云坚二十杖,然后就押入大牢了。
直到此时,云大娘才得知,自己儿子偷了东西,如今已被抓进监牢了。
云大娘是个没多大见识的农妇,她慌乱中,只会抓着儿媳妇,让她赶紧把儿子救出来。
云娘子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这敢摸进她房里偷东西的混蛋小叔吃点苦头,自然不会这么早就去救人。
于是借口,认识的几个人都跟着相公一起出门去了,干脆把这事给推脱了去。
那云大娘逼了几次,看儿媳妇都无动于衷,此时才明白过来,这个儿媳妇肯定是不想救她的小儿子!
这位婆婆一怒之下,对着儿媳妇发了狠,直说要替云黎休妻,想着把儿媳吓唬老实了,才好把小儿子救出来。
谁知云娘子一早就想好了退路,她把自己嫁妆清了出来,写明有多少被盗,再把几个房间的门都上了几道锁后,带着乖女儿就回了娘家。
走前还温柔有礼地对她婆婆说:“婆婆,相公走时我就打算回娘家了。
毕竟小叔已经大了,相公又不在家,我这嫂嫂和他同住一屋实在不妥。
至于休妻这事,就等相公回来再说好了,您放心,我绝不纠缠抵赖。
只是到时候免不了要好好算算帐的,您也清楚,当初云黎这主簿是如何来的。”
说罢,不慌不忙地坐着车带着闺女回去看姥姥了。
云娘子一走,云大娘就彻底傻眼了。
平日里,有人好吃好喝好穿戴地伺候着,她和云坚还时常挑个刺找个歪,如今家里剩她一人,吃喝自理不说,小儿子还在牢中受罪,她连去找谁都不清楚,更别提救人了。
而此时被关在县衙大牢里的云坚正一边捂着臀部鬼叫,一边威胁狱卒道:“等我三哥回来,就把你们这些混蛋都打五十,不,一百大板,哎哟喂,三哥啊,快回来救救你可怜的弟弟吧。”
“切”
旁边一个狱卒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对旁边的同伴说:“他还指望主簿来救他,也不想想是做了什么事情被抓进来的,你说他脑子里是不是有坑?”
“嗯,估计还得是粪坑,哈哈哈!”
两人大笑着走了出去。
五天后,卖酒小队再次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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