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说这次还有大牌Flare的赞助,冲着巨额奖金,很多资历
深的画家也都报名了。”
傅岑若有所思。
东西南北四区中,金城所在的北区可谓竞争最为激烈,这里汇集无数走在前沿的天才画家,还有很多名流家族聘请名师培养出的子弟,并随着这些年绘画的普及,普通家庭也竞相涌出许多明珠。
傅岑越发斟酌起初赛的作品。
赛制上没有明确表示过,初赛的成绩会不会影响到决赛时评委的打分,谨慎起见,傅岑依旧选择全心对待。
下课后,傅岑单独留在学校的画室。
他对于初赛作品有了一些想法,既要符合大众审美,又要注重艺术技巧和独有风格,必须足够独特,才能在一众天才中脱颖而出。
他想到了古现融合。
古文化与现代文化的会晤,古美与现代美学的碰撞。
出现这个想法后,眼神逐渐沉静,他握住画笔,开始在画纸上描绘。
空旷的画室里,安静得只有少年清浅的呼吸声,摆放在墙边的纯白人体雕塑悄无声息静立,身上镀的阳光慢慢转向阴沉。
外面下雨了。
傅岑思绪脱离,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啥,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看到未接来电,显示为常律师,才终于想起来。
他忘记去法院签字了。
-
“你确定他今天会来吗?”
法院外长长的阶梯下,大伯撑着伞,被冻得不断地跺脚搓手,不知道是第几次问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儿媳。
傅长宏现在全然没有了直播时嚣张的气焰,他看了眼时间:“我只听法院的工作人员说到过今天会来。”
意思是他也不敢保证。
大伯长长叹了口气。
是他对不起这个侄子,他弟在世的时候,并没有计较过他们会私吞一部分给傅岑的抚养费,但是人心总是贪得无厌,最开始,他的想法只是抽一点点出来搞投资,剩下的留给傅岑以后用得上。
奈何投资始终没有起色,每个月抽的钱就越来越多。
甚至在侄子低谷时,连一个温暖的被窝,一碗热腾腾的米饭,都没给予对方。
心底不由对妻子生出了怨怼,如果不是妻子不断挑唆,说投资赚了钱就能还回去,不然何至于跟弟弟唯一留下的血脉闹到这个地步。
就在小雨转大,吹的风越来越刺骨时,一辆低调的银灰色宾利停在路边,穿着羊羔绒面包服的少年钻了出来,在雨落到他身上前,助理便撑开黑伞,遮在他头顶。
常律师停好车,拿着文件袋走到少年身边,两人正交谈着合同细节,一声颤抖的“小岑”
突兀响起,打搅了雨天下的宁静。
傅岑疑惑回头,看到被雨水打湿衣物的大伯,以及跌跌撞撞跟在大伯身后的堂兄堂嫂。
常律师双眼微眯,不由皱眉,他记得叮嘱过法院的人,不要泄露他雇主的行程。
“这位当事人,不要激动。”
助理伸手拦在傅岑身前,职业化口吻道,“我方还有
事,烦请您让一让,有任何诉求可以提交二审。”
大伯越过助理看向眼底慌乱的傅岑,眼圈渐渐泛红:“孩子,我来不为别的,只是跟你说句对不起,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死去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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