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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渚讷讷地缩回手,旋即等把手插进裤兜时,恍然摸到了他塞在口袋里的那根发绳:“这就是你说过的镇祟石碎片”
他将那泛着血光的扳指大小的珠子从腐朽的绳子上取下来,像盯稀罕物一样研究了一会儿,难以置信地惊叹说,“这么大点的东西竟然有这么重的死气,这得流转了几辈子才修来的。”
凌景途的目光凝滞在珠子上,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良久才应声:“五千多年……确实挺久的。”
五千年是久,毕竟阳寿才百年,鬼寿也不过千年,千年间都有可能沧海桑田,更不用提几千年的光景,怕是有些人许多事早已面目全非了吧……可他活了五千年,为了一个人,不死不休地活了五千年……
江渚想着,心口泛起几分酸楚,不由地抬眸看了看凌景途,心说,那个人可真有福气,能遇到你这么个掏心掏肺的大傻子。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经过那片坟场时,江渚忽然停下了步子,缄默不语地盯视着一方。
凌景途看出了他恍怅的心思,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急慌慌从怀里掏出一个文具盒:“李富贵留下的。”
刚才逃出枯井后,江渚仅顾着寻出路,却忘了带走李富贵最后留给李梅的东西,现下又经过这荒废的坟场,被凄凉的夜色一搅,他心头仿若染了一层薄霜,整颗心也如那个空荡荡的文具盒一般,载满了挥不去的遗憾。
“交给李梅吧,”
江渚看着凌景途手里的文具盒,勉强扯了下嘴角,自嘲地苦笑一声说,“希望还不晚。”
荒郊野外的西北风无情地往骨缝里钻,由于两人的大衣全部留在了火海中,所以等把文具盒埋在李梅坟头,江渚便也不久留,拉着凌景途匆匆跑到了较平坦的小路上,随即却又不慌不忙地站在了路边。
“猪兄,我抱你回……”
凌景途不清楚江渚在等什么,他见江渚冻得缩起了脖子,便抬手环拢在江渚肩头,说着便要弯腰去抄他膝窝。
“不用,再等等,一会儿就有来接我们的车,”
江渚一边挡开凌景途热情的手,一边抬臂盯了眼手表,解释说,“凌晨两点,那辆接送新魂的大巴车应该会经过这儿。”
凌景途牵过他的手,不解地问:“可是我们不是新魂”
江渚看了看自己那对被凌景途合在掌心的手,就势又往他身前靠近了半步:“对,我们不是新魂,但这鬼车也不光接送新魂,你如果想坐,交钱就行,只是比较贵,一般不会有鬼舍得花钱坐这种专车。”
凌景途一听,本着为他猪兄省钱养老的决心,摇了摇头:“那我们不坐车,我抱你回……”
“真不用,”
江渚缩回手,接着拿出手机,也不管凌景途能不能看懂,指着一条信息对他说,“那只败家耗子用我的冥币预订了三个座位,我钱都交了,不坐岂不是可惜,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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