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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祥听出江渚不相信他,他又看了眼供灯,没有过多解释地说了一句:“曾家世代听从灼南,他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江渚原以为这只是一句表忠心的话,但这时,打盹儿的鼠哥迷瞪着眼,瞎问了一句:“任何时候吗?”
迟疑一瞬,曾祥应声:“任何时候……”
江渚将这四个字复述一遍,转而惊变了脸色,他眼神惶恐地掠过曾祥平静的面容,接着后背发凉地望向那座低眉垂目的鬼神像。
如果灼南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摆布曾家人,那曾祥刚才说得每一句话,便有可能都是灼南安排好的。
灼南让他们以为自己发现了鬼神的秘密,却不想,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鬼神故意施舍给他们,然后悄无声息地目睹他们走进鬼神安排的迷障。
曾家人没办法挣脱灼南的操纵,而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可灼南被镇在无间鬼蜮,他无论有多大的本事都不可能未卜先知地操纵这一切,除非,无间鬼蜮里困住的人……不是灼南……
江渚不敢再继续思忖下去,他收敛不安的眸色,问曾祥:“你告诉我这些,是打算放下屠刀,将你手里的那块碎片交出来吗?可你如果不再为灼南办事,你说的诅咒难道能放过你”
曾祥没有答声,他颤巍巍地捧起供灯,虔诚地望着那座不悲不喜的神像,然后低下头,随着眸子里悦动的烛火,似喜含悲地说:“引魂铃就要响了……我迷路了一辈子,不知道引魂铃又会把我带到哪儿里去……”
话音落,映在曾祥眼里的灯芯忽然像炽燃的烈火般,烧烬了曾祥这些年眼中的迷雾,他瞪起格外清醒的眸子,十指捏紧眼前的供灯,发狠地将其摔在地上。
那两个在院内等待的鬼员听到一声脆响,下意识握紧保命装备的同时,慌忙跑进了正殿。
此时,犹如缎面的山雾似是又迭加了几层,沉甸甸地滞留在山间,让人拨不开也理不清。
山脚下,守在车内的鬼员看着糊住车玻璃的浓雾,警惕地抄起武器,草木皆兵地留意着浓雾里的动静。
等确信周围没有异常后,鬼员才沉沉舒了口气,揉了揉僵疼的脖子。
然而就在他转动脖子的瞬间,突然站在车窗外的鬼当即吓得他举起了装备。
但下一瞬他便如释重负地放下手里的武器,一边没好气地低骂一句,一边下车见这个穿着治安部工作服的“鬼员”
。
“兄弟,我说,咱能别像个鬼一样杵这儿吗,怪吓……啊!
!”
来人抬头的瞬间,咧到耳根的血嘴尖牙犹如掀起的滔天巨浪,猛地冲击过鬼员骤缩的瞳孔,而这时,山上忽然砸下一声巨响,震得这些听力极好的噬魂怪物缩了缩脖子。
守车的鬼员好歹是冥法司的鬼,心理素质够强,他当即稳住哆嗦的手脚,趁噬魂鬼愣神的一瞬,快速绰起车里的装备,与两三个装成治安部鬼员的噬魂鬼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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