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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景途看了眼满怀散乱的糖果,讷讷地点了点头:“甜。”
“甜”
江渚喃喃反问了一句,话音止后,他却如凝固的石像般呆杵了片刻,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对搁浅在凌景途身上的瞳眸竟莫名染上一片泪色,他倾身将凌景途飘逸的衣袖拧攥在手心里,含着哭腔央求说,“那你别走……”
凌景途没料到自己脱口的一个“甜”
字会变成□□,他听得面前的哽咽声,恍觉心口被什么拧了一下,微蹙的眉目中都透出了心疼:“我不走。”
听到这句话,江渚松开手里紧握的布料,索性一头埋进了凌景途怀里,哑着嗓子强势地补了一句:“那你,那你明天也不要走……”
凌景途抱紧他:“好,明天也不走。”
不知是醉气冲昏了头脑,还是那些层迭不穷的细碎往事激荡了心绪,江渚听到这句温情的话,突然抵在凌景途胸口,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凌景途察觉到怀里人颤抖的身子,顿时无措地怔愣住。
不过江渚哭的声音很小,双手紧紧蜷握着,似是竭力压制着什么,若不是胸膛处生寒的湿意砭骨噬心,凌景途根本感觉不到那些深藏了百年却兀自痛入肺腑的苦楚。
“我不走,我不会走……”
凌景途不知道怎么安抚他,只能一遍遍告诉江渚他不会离开。
然而这些真挚的言辞对于江渚来说,却已犹如冬日的飞蛾终于寻到了一簇微弱的焰火,他不由地仰起头,贪图地看着眼前的人。
而此时的凌景途在他眼里,并不是他一直压着妄念继而虔诚奉行的清规戒律,也不是处处相逢却不敢惦记的晨钟暮鼓,而只是一份可以让他暂时把痛楚抛掷脑后的良辰锦宵。
于是还不待凌景途把他眼角氤氲的两行清泪抹去,他忽地不打招呼地凑近。
不过他虽然起势挺猛,但却只是小心翼翼地划过凌景途唇角,甚至没有稍稍的偏离和滞留。
毕竟顶着孤命煞星的头衔被人指指点点了几十年,即使醉意再浓,他也在无意识地克制自己,丝毫不敢放肆地越矩,生怕自己招惹了活人,使这人落个早登极乐的下场。
不过显然克亲克友的江渚根本没有试过自己克夫的本事,殊不知,现下装在他眼底心头的人不仅是众活人中最难克的一个,而且这人还巴不得能被他克一辈子。
突然被江渚占得便宜,凌景途愣了愣神后,不由地攒动了下喉头,试图压住三魂七魄内霍然升起的燥热。
他僵持地与江渚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然后本着投以木桃,报以琼瑶的风尚,缓缓倾身触碰过江渚微启的唇瓣。
也许是凌景途报答的盛情太过难却,江渚一下子被其激昏了头,况且微醺的酒意也早已酿成了酩酊,使得江渚自耳廓至脖颈全部挂上了绯红,如果再添一把干柴,他估计就能把自己就地焚化。
“我热……我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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