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想到这里,觉得对得起整晚上的折腾了。
她敲敲铁栏杆,对卢四郎说,“裴中书走了,你也累了。
外头风大,我让人把笼子抬进偏殿里,把笼子上的锁开了。
侧殿夜里不留人,你自己去床上歇吧。
在东宫的这阵子,委屈你白天里得待在笼子里。”
“对了。”
大笼子抬起时,她又加了句,“你可别想着跑。
东宫到处都是值守的禁卫。
把你带进东宫费了大力气,你若生了逃跑的心思,东宫就不再保你了。”
等大笼子抬走,姜鸾往庭院东边的含章殿方向走,边走边喊,
“谢澜,出来了。
裴中书看完卢四郎已经走了。
昨天你讲的那段史极好,今天接着往下说。”
谢澜从含章殿里走出来,依旧还是白天秋日宴的那身绯丽锦袍,站在廊下。
他生性不喜欢宴席间的觥筹寒暄,东宫马车接卢四郎回京时,他索性告了退,自己的马车跟在东宫的车驾后面,一同提前回了京,从下午时便在东宫候着。
东宫之主还没等到,先被他等到了一个大黑布口袋,还有黑布口袋里装回来的卢四郎。
谢澜:“……”
把他调去东宫的事,姜鸾没跟他提起,但他从顶头上司姚侍郎的眼神和语气里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动向,隐约猜测出几分。
卢四郎的遭遇如何,对他毫无触动。
他和卢四郎性情不投,从前也只是点头之交。
京城平静的表面下从来都暗藏礁石。
每年总有几家犯了事的勋贵高门。
家族倒了,覆巢之下无完卵,遭遇更惨的他也见过。
最近这段日子的白天里他大都跟随东宫储君,姜鸾的性子他看在眼里,多少看出几分。
说她狡黠也好,顽劣也好,总归不是暴虐的性子。
卢四郎在她手里,差不到哪里去。
“臣遵命。”
谢澜从含章殿里出来,手里拿着讲史用的左氏春秋,翻找着昨日讲解的章节,边询问边迎出了庭院,
“殿下想在含章殿里听史,还是想在庭院里听——”
话还没说完,看到门边的景象,他的脚步停住了。
“外头起夜风了,有点冷,进去含章殿讲吧。”
姜鸾往殿门那边走近,见谢澜突然驻足不动,诧异地催促,“怎么了?天都黑了。
磨蹭什么呢。
再晚本宫可要听睡着了。”
谢澜不应答。
他缓缓收起史书,往门口方向行礼,“下官见过裴中书。”
姜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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