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院的这些日子没有一点消息来源,也没有人跟我说到底他怎么样了,我抢了他的军火,炸了他的文物仓库以后又怎么样了。
我一方面迫切地想知道,另一方面却又怕知道,于是我等待着,等待自己终究会知道的时刻的到来。
微微吸了口气,我自己以为自己作好了准备,就问老杜:“噢,学生做了什么让杜先生这样欣赏?”
老杜笑着指了指窗外,“周大少自己不会看吗?”
我愕然地转过头去,窗外,医院病房楼前面的车道上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而且一色蓝色西装的汉子围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有人被穿着蓝西装的男人从病房楼里推了出来,几个人围着以至于我根本看不清楚那是谁。
但当他们把他推进轿车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身体,“那是……”
“没错!”
杜大亨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就是那赤佬——鲍望春!”
“但是他怎么?”
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心跳,“他不是快死了吗?”
那么重的伤,我打的!
每个晚上都会做的噩梦让我不寒而栗却又不敢大声说出来,还是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问:“没有死吗?”
“呸!”
老杜说,“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噢?”
我转过头去“饶有兴趣”
地问老杜,“杜先生用了什么好办法,不妨也教教学生。”
老杜嘿嘿笑笑,“我也不用瞒你。”
他悠然地伸手,自然有手下递上香烟和点燃的火柴,然后他舒舒服服地吸了口烟,“鲍望春虽然厉害,他手下却是一群猪!
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是我劫的那三车皮军火,竟然跑过来跟我谈判,打算花钱买回去!”
他呼哧呼哧地笑起来,露出黑黄黑黄的一口板牙,“我拿了些烂货塞给他们,等拿到了钱,就把他们的签字连同跑过来跟我谈判的那个猪头三一起送去了极司非尔路76号门口!
哈哈哈哈,周老弟,我跟你说,我跟他们蓝衣社斗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一次这样开心过,过瘾过瘾!”
我的大脑浑浑噩噩的,没有搞清楚里面的花样,“但这个跟鲍望春又有什么关系……啊!”
猛然反应过来,“私买军火……”
“没错!”
老杜哈哈大笑,“私买军火,就算是一向对蓝衣社睁一只眼闭一支眼的南京军管处也包不下来,再加上——听说他还丢了一批从紫禁城运出来的文物,”
他看我一眼,“这次军事法庭不判他一个枪毙至少二十年刑期是少不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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