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笑道:“不过是借个花香罢了。”
月娘站起身,将身边的食盒递给石榴,笑道:“来婶子家,我也没什么好带的,也只会几样点心,做了给婶子和嫂子尝尝。
只是手艺不精,您别见笑。”
石榴打开食盒,只见里面摆着几朵漂亮的菊花。
徐婆子有些眼花看不清,问:“这是把菊花炸了?”
宁氏笑道:“不是,是做成菊花的样子,妹子好巧的心思。”
说着端出来给徐婆子细看,只见一朵朵菊花盛开在盆中,花瓣中隐隐可见豆沙,趁的花朵越发娇艳。
“哎呦,好精致,我都看差了。”
徐婆子笑着拿了一块,咬了一口,满口喷香。
月娘做的这个菊花酥,用了猪油和面,又放了不少白糖,又香又酥正合上了年纪人的口味。
徐婆子连吃三块才停了手,连声说:“好吃,比我们家铺子的好吃。
铺子里的点心太文雅,我吃着倒不如这个香。”
月娘笑道:“婶子喜欢就好。”
外面说笑的热闹,徐鸿飞在里面有些焦急,想探出头来看看又怕人家姑娘瞧见他。
古来只有姑娘躲在屏风后头相郎君的,他一个大男人躲屏风后头也算头一遭了,若是让人知道可不得笑死。
想了又想,实在不敢探头出去,徐鸿飞便沾了口水轻轻在屏风纸上一戳……
宁氏正对着屏风,刚奇怪怎么后头没动静呢,就见一个手指头“噗”
地从屏风里戳了出来,登时,她屏风纸上那个婀娜多姿的美人的脸就没了,多了一个黑乎乎的窟窿。
宁氏顿时心疼地一哆嗦,她画了整整大半年的十二美人图啊,才糊上没三天,就让这败家玩意给戳了个洞。
还没哀悼完自己的屏风,就见那根手指又出来了,左右转了转,成功的毁了整个美人的脑袋,这才心满意足地缩了回去。
宁氏:……
躲在屏风后面的徐鸿飞小心翼翼地从自己制造出的小洞往外看,只见花厅右侧第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姑娘,因她是侧脸,也看不清眉眼,只能瞧见一头乌压压地好头发,趁的肌肤雪白。
也没听清嫂子说了什么,那姑娘忽然爽朗地笑了起来,银铃似的声音搔地徐鸿飞心里直痒。
“说起来,我还遇见一回趣事……”
月娘笑道,细细将自己在街面上看见的事娓娓道来,她丝毫不避讳自己靠做针线赚钱,反而为自己的手艺卖上好价格而自得。
宁氏偷偷看了徐婆子一眼,见她笑的开怀,便知十分中意这月娘了,心里暗忖:也不知小叔啥想法?
最初宁氏听婆婆说相中吴举人的女儿时,心里十分担心,这吴举人的酸腐程度在这一片可谓是远近闻名,又听说这月娘从小跟着她爹读书,宁氏十分担心这月娘的性情像她爹。
徐婆子不认字,徐鸿飞也读了没几年书,自然不知道和那酸腐之人相处有多难受,宁氏实在怕他们为了那个举人闺女的名头就应了这门亲事。
可今日一见月娘,宁氏可算是松下一口气来,虽然只相处这一会,但从月娘言谈中也能看出其性情洒脱来,又因读过书,举止言谈有度,说笑大方,可见是个好姑娘。
见点心吃了一半,茶也倒了三回,宁氏就邀吴娘子母女到园子里赏花,又借口要换衣裳,先将人送了出去。
待徐婆子和吴家母女走了不见人影,宁氏到屏风后头,一巴掌把徐鸿飞拍了出来:“不是让你探头悄悄看一眼吗?谁让你戳我的屏风的,你瞅瞅我屏风成啥样了?”
徐鸿飞探头一看,一个好好的美人头上多了个大洞,立马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嫂子,我错了,我错了!
回头我就给你修好!”
“修好?”
宁氏冷笑两声,“怎么修?拿纸从后面糊上?”
徐鸿飞被说中了心事,讪讪笑了两声:“我这不也是心急吗?嫂子,您瞧那吴家姑娘怎么样?长得好看吗?”
宁氏惊讶地看着他:“你戳那么大的洞都没看见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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