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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来看去,实在是看不出毛病来。
易缜端端正正坐着,倒又不像是没事拿他消遣。
大夫只得把心一横,东扯西拉道:“大约是侯爷初到此地,有些水士不服……”
他到泽国已经将近两月,那还会在这时候闹什么水士不服。
易缜不言不语,细细听他不着边际地说了半天,神色倒是慢慢缓和下来。
突而抬头看他:“我没病?”
那话气分明笃定得很。
“侯爷吉人天相,并无大碍。”
大夫含糊其词。
燕淄侯抽回手来,哼了一声:“庸医。”
王大夫不敢分辨,只得连连称是。
燕淄侯倒不是闲极无聊拿他找岔。
他一向养尊处优,自小见识过无数姹童妖女,可向来只有别人巴结讨好于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需他费心。
他也从来未曾真正喜欢过什么人。
性事之外,那种男女间侦缉此求爱追逐,魂授神与患得患失的滋味,竟是从未尝试过。
这两天他眼看着破军无知无觉躺在那儿,再加上生为男子却身怀有孕这么个晴天霹雳,惹得他心烦意乱烦躁莫名,总想往安置秦疏的小院里跑,见不着的时候坐立不安,等见着人他又不大情愿正眼朝秦疏脸上看,可不看又心痒,心里似有只小兽探头探脑的要往外蹦。
白天还找得到借口不时过去溜溜,夜里自然不必他看护。
可是易缜这下就睡不着了,非要把那人的模样一幕幕的想。
一想便想到心悸气短手脚发软。
一时舒畅一时又是愤慨。
好不折腾人。
就拿子嗣这件事,其实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他也是左思右想,慌慌张张没了章法,旁人都要看出异样来了,他犹自混然不觉。
情之一字虽不是病,却更催人。
但在燕淄侯看来,这番滋味着实诡异莫名,他下意识不肯轻易直说。
大夫又不敢胡乱猜测,只能任这名声栽得一头雾水,着实冤枉。
见他神色微忡,却没有找麻烦的意思,大夫乘机告退,未了又问一句:“侯爷真不用叫人进来么,那药快凉了……”
易缜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等大夫走出门去。
自己过去端起药碗,先举到面前闻了闻,那药汁黑漆漆的,老远就一股苦涩味道直冲上来。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将碗拿远了一些,看看破军又看看外头,掂量了一阵,还是没叫人,自己端了过来。
燕淄侯见过两次别人喂药的。
秦疏昏迷中并不抗拒,任那药汁再苦,仍能够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喂进去。
他突来的兴致,纡尊降贵的要亲自做一回。
他嫌那枕头软趴趴的垫不高。
索性坐到床沿,把秦疏扶靠在自己怀里。
用端着碗的那只手环着秦疏,拿小勺子舀起一勺黑沉沉的药汁就送过去。
秦疏嘴巴紧紧抿着,汤药在勺里晃晃荡荡的,易缜不敢大力,勺子居然撬不开。
费了半天的劲,一勺药全撒了,竟是一点也没有喂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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