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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还是隻能以透明的神魂状态,做一个旁观者。
他百无聊赖地跪坐在蒲团上,等著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谢灼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但他却没有办法醒来,一切权看这“梦境”
的意志,何时醒来,也皆不由他做主。
既然动弹不得,便干脆随波逐流好瞭。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谢灼昏昏欲睡的眼睛睁开,看见瞭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一位粗佈麻衣的青年,脸上带著显而易见的苦闷与愤懑,十足虔诚地“扑通”
跪在地上,向姬洄的神像叩拜。
谢灼辨认几息,才能确信,这个满脸疤痕的青年,竟是薛执。
不怪谢灼起先没能认出来,实在是这个时段的薛执和谢灼见到的薛执,完全判若两人。
跪地的青年脸上疤痕遍佈,实在看著叫人倒胃口,谢灼再三分辨,才能确信此人就是薛执。
那位清俊的薛执?!
谢灼终于意识到事情的非同寻常,渐渐直起瞭身子,全神贯注地盯著薛执。
薛执好似看不见祭台上堂而皇之趴著的狐狸,仿佛感受不到痛觉,“哐当”
一声声往地上叩首,直至额头血淋淋,他才停下瞭魔怔的行为,对著神像哭道:“神仙!
您是救苦救难的神仙,一定也能帮我这一回!”
他也不管神仙能不能听见,自顾自地诉说起来:“不过是因为我生来貌丑,便受尽瞭村裡人的白眼冷遇,就连我不容易找到的活计,也因为这副面皮被辞退……”
薛执咬牙切齿,涕泗横流:“隻要神仙肯帮我换一张俊美的面容,我愿意为您奉上一切。”
然而神庙安静寂寥,姬洄应当是不在此地,也压根听不见薛执的哭嚎。
他唱的这出独角戏,隻有对神明毫无敬意的流夙听见瞭。
薛执狂热的眼神一点点冷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他满怀期冀的神情都变得愤怒起来,赫然一拳砸在瞭神像上:“不是说神仙会护佑月牙村百姓的吗?你不是普度衆生的神明吗?为什麽这个时候就装聋作哑!
你听不见我的话吗?”
神像材质坚硬,经薛执这样猛然一砸,也依旧岿然不动。
姬洄的神像仍旧是维持著浅笑的神情,薛执冷眼看著,胸腔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姬洄究竟有没有听见薛执的求助,谢灼无从得知。
但谢灼可以肯定的是,薛执这麽一通发洩,实实在在地惊扰瞭祭台上悠哉悠哉的流夙。
薛执的暴力下,祭台抖动一瞬,流夙没能拿稳的软桃滚落在地,在薛执没有注意的角落滚瞭几圈,沾满瞭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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