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驰扫了眼那片郁郁葱葱的爬山虎,“而且都快建好了。”
“是啊,当时再赶几天工就能挂牌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说停工就停,而且一停就停到现在。”
张洲叹了口气,“可惜了可惜了。”
纪驰扫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正盯着这栋烂尾楼不知道正想些什么的夏安远,说:“不是说可有传说了么,现在怎么又不说。”
张洲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在大街上说也不像个样子,进去看看?”
在夏安远看来,这种老式锁其实让整个铁皮围栏形同虚设,想进去的人随便找根发卡就能给它捅开,但看张洲拿钥匙也仍然开得费劲,他把这话憋了回去,心想这位张总口中的“小时候没钱”
,可能跟自己认知中的“没钱”
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毕竟直到现在,这种锁都遍地都是,他得是基本上从没用过这种锁,才能达到此刻这么步步维艰的效果。
好在夏安远这番腹诽之后,张洲终于把锁打了开。
令人意外的是,本以为这工地上会杂乱一片,像其他烂尾楼一样沦为公厕或是年轻人找刺激探险的野地,目光所及之处却竟然干干净净,除了厚厚覆盖着建筑工地都避免不了的尘灰,这里完全不像烂尾了几十年无人过问的样子。
“这里原本没有上锁的,也没人管过,”
张洲把大门关上,抬手指墙上那些涂鸦,“所以以前很多年轻人爱来这里玩儿,把这当家的流浪汉也有,反正什么人都有,屡禁不止,闹出不少治安事故。”
“光因为它是个烂尾楼,其实对大家来说没这么大的吸引力,烂尾楼多了去了,主要还是它背后的故事神秘,人嘛,要么浪漫追寻神秘,要么刺激追寻神秘,”
张洲越说声音越低,“传说的版本千千万,但市面上还是统一流行一种说法——”
夏安远看向他。
张洲眼睛瞪老大:“闹鬼!”
话音刚落,一阵风卷过来,在坑坑洼洼的地上摩擦出沙沙的声响。
夏天的夜天黑得晚,这时候天幕深处还没暗透,隐隐透出一点染着残霞的蓝紫色,但光线不足以照亮大地,工地外只立了一根路灯,夏安远他们站的地方恰好是灯光照亮范围的最边缘。
这样看张洲,他一半脸在微光下,一半脸又在暗夜里。
“闹什么鬼?”
半晌,夏安远问。
“女鬼呗,”
见夏安远没什么反应,张洲挺没劲地叹了口气,“都市怪谈小说里一般都是女鬼比较厉害嘛。”
他也不卖关子了,继续说:“也不是什么太新奇的故事,说是这栋楼是个富二代送给他小情的定情礼物,就是当时开工好像时辰没对,这楼往上建几层就出意外死个工人,事情闹得挺大的,后来好不容易快建好了,富二代又喜新厌旧了,要把这栋楼收回来,本来定好的名字也要改掉,小情是人也没了钱也没了,最后万念俱灰从楼上跳了下来。”
张洲手指在空中画了条抛物线,“砰!
——你猜怎么着,”
他眨了眨眼睛,“一!
尸!
两!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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