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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新生
白秀才在云老的竹榻上醒来时,腰腹箍着木板,浑身都裹着白布,指爪动弹不得。
榻边的小几上放着小药缸,鲤鱼就在里面,见他醒了,带着哭腔道:“秀才!”
白秀才耳中听得,蒙眼的纱布便湿了一层。
他头颈无法偏侧,强笑道:“鱼儿,你可大好了?”
鲤鱼哭道:“秀才,你伤得怎样了?你用替袁清莲疗伤的法子救了我,是不是?”
白秀才忍住眼泪:“我反正是个死不了的孽障东西,替你担着些苦楚,也是活该。
更何况,这全是我招来的……”
鲤鱼哭得越发厉害:“我不要做什么神龙了,你不要再冒险了!
我们在江里一起玩,一起闹,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年四季有数不清的乐子……”
白秀才无言以对,只得柔声道:“乖鱼儿,别哭。
我伤也伤了,痛也痛了,只好养着了。
反正闲着没事,我给你讲故事吧……”
一听讲故事,鲤鱼一下来了精神。
白秀才脸上灼痛,勉强发声:“我母亲娘家在宜兴,那里临近东海。
你知道东海么?所有的江,所有的河,流上几千里几万里,终归要流到海里去的。
那里的水多得无穷无尽,怎么都看不到天边。
天上有许多鸟,海里有许多鱼,有句话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嘛。”
“那里的水比江里还多吗?”
“多,多多了。
在江里,我们探得到江底。
在海里,就怎么都探不到底。
据说东海里有个海龙王,住在水晶宫里,他手下有无数虾兵蟹将。
有个‘黄鱼娶亲’的故事,是这样的。”
他清清嗓子,“东海闹哄哄,花花媳妇嫁老公。
鲤鱼来做媒,嫁给我黄鱼小相公。
乌龟来抬轿,黄鳝当轿童。
鳊鱼鲫鱼做陪宾,河豚鱼来点灯笼。
甲鱼背上摆喜酒,螃蟹当着板凳用。
银鱼当作象牙筷,螺蛳壳壳当酒盅。
乌鱼嘴大吃菜凶,十碗吃到九碗空。
鲶滑郎气得撅着嘴,两条胡须翘松松……”
鲤鱼听到一半就咯咯笑了,在水里翻来滚去:“让我做媒,你想得美!”
白秀才也忍痛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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