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月光从窗隙处漏进屋内,试图为这一室引人沉湎的黑暗添上一抹清朗,却反被融得氤氲飘渺。
流银似的光落在半垂于床缘的一小片软纱之上,重影漾晃迷离,忽地,那软纱如同失了分量,沿着床缘快速下坠滑落,连带着月光也晃动强烈。
“公主去山后淌过溪水,没有想奴才,该罚。”
谢鹜行缓慢吐着字,随着尾音落下,堪堪勾在他指骨上的那根衣带也彻底坠落,随着那片曳地的寝衣一起堆在他脚边。
月光也终于停止晃动,静静照在上头。
谢鹜行抬起浓黑的眸,小公主身上所剩无多寝衣只可怜兮兮的遮住了她小半身体,冰肌横陈于塌,素腰被束紧在心衣之下,细弱的不堪一折,沿着袅娜的曲线往上又极致的满漲,妖惑如勾人的精魅。
谢鹜行看着几乎被撑破的心衣,满的他眼里都快放不下了,束着多可怜,分明想跳出来。
他善解人意地抬指勾上挂在雾玥脖颈处的系带一头,同时冠冕堂皇的启唇淡道,“公主还去采了野果,玩得不亦乐乎时,也没有想奴才,该罚。”
略微一扯,绳结便脆弱松散,谢鹜行拈着那根带子,眼里的火簇在跳窜,他将视线偏到雾玥脸上,酣甜的睡颜纯然皎洁,乌发散于腮边,乖软的没有一点防备。
让人生欲的同时,又想要怜惜,谢鹜行用舌头舐过齿根,似有纠结,须臾,才展开眉眼,“公主只要说停,奴才就停。”
然而,嗓音轻的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哪里是想让人听见的样子。
睡梦中的雾玥感觉有什么在向她靠拢,紧压的气氛逼仄迫人,她仿佛又一次睡在那张由藤曼编织成的巨网中,而这次那些藤曼好像活了过来,带着粘腻温滑的触感,攀附着她的身躯游走,一圈一圈将她围握。
她越是难以呼吸,就越是缠得紧。
“好緊。”
雾玥蹙紧着眉,似梦呓般轻喃。
紧得让她生出不知是焦灼还是难捱的麻颤,比指尖被含吻时还要强烈千百倍,心.潮不明所以的层层叠叠,似被搅乱出了涟漪,让她忍不住瑟缩。
一定是谢鹜行,只有他会弄得她奇怪的连自己都不认得。
“谢鹜行!”
雾玥慌声低唤着,一下从折磨人的梦境中睁开眼。
晨曦和柔的微光洒在屋内,空气里漂浮着山林间独有的清冽以及寺里的香火气。
雾玥眨眨迷蒙带湿的眼,思绪还有些发懵,她撑着身子坐起,屋内空空荡荡,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她好像是做梦了。
雾玥抬手抚上自己麻痹的心口,心底荡动的波澜慢慢平复,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寝衣尤为缠乱,难怪她睡的直喘不过气。
她还以为是谢鹜行来了,想起自己梦里羞人的异样,雾玥仓皇闭上眼,脸上却不自觉的浮红。
……
转眼又是大半个月,在法华寺的日子重复枯燥,按理雾玥以前在长寒宫,只比这更寂寞,那时她
都不觉得有什么,可眼下却觉得一日难熬过一日。
这天听过早课,雾玥百无聊赖的拿了些瓜果去到寺庙的放生池,喂里头的龟啊鱼啊。
她将切碎的瓜扔进池子,看到贺兰婠从另一头过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
雾玥觉得奇怪,自从来了寺里,表姐脸上几乎就没见过笑,“这是有什么好事?表姐那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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