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男子目光盈盈的看了他片刻,忽然抿紧了唇,露出悲愤的神色,「想收我何劳找道士,只要你摔了桌上那墨,我自然魂飞魄散。
」
纪筱一怔,随即猛地抓起那枚墨:「你……你以为我不敢吗?」
男人慢慢向他逼了过来,走到近前,忽而垂下眼睑一笑:「你才不舍得。
」
他这一笑极好看,仿佛整间内室骤然间春暖花开一般,纪筱眼前一阵晕眩,随即便被抱了起来按倒在床榻上。
「不……你放开……」他仓惶地往後退去,男人却欺身上来压住了他,一手揽了他的腰轻笑道:「放心,我初见天日不久,也不能夜夜耗费元阳给你,只是前几日你睡觉时都紧紧握着我不肯放手,着实让人受用,今夜难道要丢下我独自入梦麽?」那双绯色的唇紧紧贴了上来,「玉砚可不许始乱终弃啊。
」
「你……」纪筱本就不是脾性刚烈之人,被他这样温情逼迫着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手里捏着那枚墨,被耳边的气息逗得直缩脖子,「你既然能从墨修成人形,想必不易,知道这是损道行的事,为何还要胡来。
趁早……趁早去做些正事,莫要纠缠我了……」
他循循善诱,本指望晓之以理,能让这龙墨离去,谁料眼前一黒,竟是男人弹指间熄了满室烛火,在黒暗中径直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襟。
「玉砚竟要我走?看来只能让你从今往後都离不开我才好。
」
不由分说地剥下了纪筱单薄的衣衫之後,接下来就是销魂蚀骨的吸吮缠吻,纪筱仰着脖子喘息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了男人的手道:「你不是说今晚不……」
男人从他脖颈间抬起脸来,黒暗中只见他额上的描金龙纹有些莹莹光亮,映衬得眉目魅惑惊人,唇上还有方才吻出的淫靡水色。
纪筱木然地望着他,说了一半的话也消失在了半张的口中,只是疑惑,一锭古墨,就算得了灵气,变成精怪,又怎会如此动人心魄。
「好吧,我今夜不动你。
不过,你可要像之前那样抱着我入睡,」男人一面说,一面把脸埋到他胸前,「玉砚,在你之前,从未有人待我如此郑重。
」
纪筱心里忽的一软,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头顶,轻轻问道:「可否将你的名姓告知我?」
「龙墨,」那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我就叫做……龙墨。
」
纪筱有些发愣,手却忽然被握住了,男人有些孩子气地笑了笑:「跟玉砚很般配,是不是?」
纪筱微微红了脸,被龙墨的胳膊缠着也无法转过身去,只得由着他伏在自己身上,思虑了片刻,终是说出心中的疑惑:「你并非是前朝御墨对不对?之前浚仪送来时我就看出些不对,只是当面指出倒显得他眼力不佳,怕拂了他面子。
」他指间摩挲着手中冰凉的墨身,「这墨的年代比前朝开朝还要早,你……究竟是何年之物?」
龙墨怔忪了片刻,忽而抬起眉毛:「玉砚是有名的品墨之人,竟然看不出来历。
就算从我口中问出,也不是你的本事,不如再猜猜?」
纪筱皱了皱眉,也不与他纠缠,垂下眼睑不再多话。
第二章
四月初九,正是太子延襄的生辰,这位原先的六皇子是年初刚封的太子位,说来有些突然。
论起起因,是去年年末明帝对左右说夜里梦见神龙相告,六皇子延襄乃天命所归,所以召人草拟了旨意。
然而梦中之事终归是蹊跷了些,信的人也不多,无奈皇命大过天,明帝既然开了口,下面的臣子自然也没有拂逆的意思。
其他几位皇子也并没有了不得的势力靠山,很快,延襄就稳稳当当地坐上了太子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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