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卿家有问题?”
刘辩迎着袁隗的目光,笑着说道。
袁隗的眼神立即转变为思忖,垂下眼皮,枯瘦的脸上恢复古井无波,道:“陛下,扩建羽林军,事关重大,还需尚书台合议,谨慎为之。”
刘辩嗯了一声,道:“卿家说的是,那卿家也写一道奏疏来,主要内容,就是洛阳城的防备事宜。”
‘还写?难道不是准备抢夺何进的兵权?’
袁隗心里疑虑丛丛,但手上还是拿起笔,斟字酌句的写起来。
光武中兴后,大汉朝改征兵制为募兵制,到了现在,各种弊端已经暴露无遗,尤其是临时招募的青壮,缺乏训练,没有战斗力,是以多有败绩。
朝野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王师多不振’。
刘辩看着他写,手里拿起茶杯,轻轻喝了口茶。
他近来一直在研究武帝时的兵制,有诸多想法,却也结合当下实际,小心验证,徐徐图之。
不多时,袁隗就写好了,起身递给刘辩道:“请陛下御览。”
刘辩按了按手,道:“卿家坐,无需多礼。”
看着笔墨未干的缣帛,洋洋洒洒二百多字,实际内容却没有,几乎都是在引经据典。
简单来说,如果从这道奏疏中看出了什么,那都是刘辩的事,与他袁隗无关。
刘辩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要不要让这位老滑头紧张一下,或许能写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陛下。”
潘隐悄步来到了刘辩身后,低声道。
刘辩目不转睛,嗯了一声,道:“安排好了?”
潘隐看了眼袁隗,不言自意的道:“出了点事情。”
刘辩一怔,转头看去,就见潘隐低着头,神情微凝。
袁隗颤巍巍的起身,道:“陛下,臣请如厕。”
“快,扶一把卿家。”
刘辩连忙摆手,示意袁隗身后的内侍。
两个中黄门快步上前,搀扶着袁隗,转身离开小亭子。
潘隐等袁隗走出许远,这才低声道:“陛下,羽林郎鲍泽被人杀死在留香院中。”
羽林郎,就是羽林军的主官。
留香院,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
刘辩脸色立变,道:“什么时候?”
潘隐道:“就在前不久,羽林军乱了,满城的找人,据说是逃走了两三个。”
刘辩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冷冽,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大将军有什么反应?”
潘隐躬着身,道:“还不知道,大将军已经出府了,司隶校尉袁术,屯骑都尉鲍鸿,佐军校尉淳于琼都跟在大将军身边。”
‘这么巧吗?’
刘辩心里自语,默默算了算时间,道:“应该够了。
传旨,三公,王允,杨彪入宫。”
“是。”
潘隐应着,慢慢后退。
这时,不远处的灯笼亮起,袁隗在两个中黄门的领路下,再次走向刘辩的小亭子。
他面无表情,双眼冷静,拄着拐,脚步不快不慢。
有了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还是拿捏不准,这新陛下搞这一出,到底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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