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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怔忡地望着我,道:“烟儿,母亲是做得过分,对此我无话可说,你知我一贯听母亲的话……唉!
只请你莫要再怨恨我!”
我冷冷道:“代王,您如此厚待烟儿,烟儿怎会再恨您?只要代王不怨如烟姓‘吕’。
如烟便已知足了。”
刘恒轻轻握着我的手道:“烟儿,你应知我的心,今日我也把话说明白了。
我已在这附近为你准备了一所别院,你先安生住下来,莫要再去受那流离之苦。
我隔几日会来看你,陪你几日。
若你不愿再回那王府,便在这里任意逍遥,你我安生过那小夫妻日子何如?”
我淡淡笑笑,道:“代王,只怕如烟每见您一次,便会想起您那些个因吕家而丧命的兄弟来,我怎能安生?”
刘恒正色道:“你一贯与旁人不同,怎还会有这许多顾虑?你要知,太后是太后,令尊是令尊,而你便只是你,乃是原先那个可人的烟儿!”
我低头,笑道:“代王如此宽宏大量,只是如烟今日已是‘亡故’之人,断难释怀。”
刘恒道:“烟儿可是还在怨恨出府之事?要知,在我心中,这王后永远是你,旁人断难夺去我这颗心。
你可知我为何独独宠爱窦姬么?全因我头一眼便认出了那只耳环。
吹灯闭眼时,她便成了你……”
我心中震撼,起身,行大礼道:“多谢代王厚爱,如烟今生难忘,只是如烟此后断难再伺候代王。
何况……如烟今日也将真话说了,如烟这颗心并不在代王身上,也从未在过,就如同代王的心在耳环上一般,旁人断难强求……错过了便错过了,还是莫要回头为好,你我仍可为知己!”
刘恒愕然,面带受伤之色,看向醉东风。
东风尴尬地笑道:“如烟姑娘,我也认为你此去寻找先生甚为不妥,这许多年先生均未露面,只怕已有他事所牵。
你还是先在此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即使你与大哥仅为知己,暂时安置几日也不为过。”
我笑笑,道:“如烟仍难从命。”
刘恒苦笑道:“烟儿好生固执。”
我抬头,定定看向刘恒,正色道:“代王可还记得当初应过如烟的事?”
刘恒苦笑,淡淡道:“记得,我曾允你随时可离开我而去寻找自由。”
我低头,正色道:“代王,如烟还是那句话,代王是想要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姬妾,还是想要一个鲜活的,可以与代王惺惺相惜的知己?”
刘恒沉默,定定看着我,似乎要穿透我的身体,看破我的心思一般。
我感觉周身的衣服、肉体全部变得透明,不复存在,难以抗拒他洞察的目光任意探索着我的本意与我的灵魂……
半晌,如同过了一个漫漫长夜,他才幽幽吐出一口气,淡淡道:“罢了,你走吧,我过去不曾想过要难为你,今日便也不会强留你,你愿走则走,愿留则留。
你可以选择做不做王后,但我却不能选择不做这代王,呵呵,我的牵挂甚多……否则,我定会带你远走高飞……如今,你只须记得:我这颗心永是你的,你随时都可以再回来。
无论你伤了、残了、病了、老了、丑了,随时都可以回来,还是我的烟儿,我心中唯一的妻。”
我眼睛潮湿,好一个“伤了、残了、病了、老了、丑了”
……
刘恒伸手抚摩着我的脸,细细,轻轻,目光凄楚而认真,仿佛要将我的容颜尽数刻在心中一般,突然,他放开我,站了起来,对东风行礼道:“有劳二弟再送烟儿一程。”
东风也忙站起来,回礼道:“大哥莫要多礼,东风与如烟姑娘也算是难得之投缘,自会尽力照看于她!
大哥请放心。”
刘恒大笑一声,那笑声如同破空利剑般刺耳又悲凉,他仰天长叹道:“我贵为皇子又有何用,连最心爱的女子也不能保护,使她受尽委屈后又要流落江湖……哈哈!
可笑!
可笑!
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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