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恐惧的则是夹杂其中的人类残骨,那些年代久远已化作白骨的尚好些,可怖的是那些巨蟒没啃干净的人体,因为冰雪洞窟极为寒冷,生生将他们残余的身体完好的保存下来。
绮浓坠落之处,正是一具被巨蟒吃掉了半个身子的尸,须皆张的半张脸恰在她面前,饶她心狠手辣,也被吓破了胆;胡天围则滚入一堆被巨蟒嗦烂了皮肉的骨架中,糊了一头一脸的血肉冰屑,差点没吐出来。
蔡昭也没好到哪里去,扶着冰壁反胃欲呕;千雪深虽然脸色惨白,但复仇的心火支使他异常兴奋;只有慕清晏神色如常,还自以为体贴的安慰女孩,“这里比神教的祭仙崖好多了,好歹冷得厉害,肉身都没有腐坏。
若是落在祭仙崖底,一抬脚就能踩到滑溜溜的眼珠子,再不然是更为滑腻的腐烂脑浆,你站都站不稳。”
蔡昭脸都绿了,“求求你别说了!”
六人尽量贴壁而站,直至巨蟒癫狂渐歇,头顶不再落下巨大冰块,他们才敢探头。
冰块雨是停了,但是愤怒的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呼啸而至,众人连忙严阵以待,谁知就在这时,千雪深忽将一个小小瓷瓶掷到绮浓与胡天围脚下。
瓷瓶碎裂在坚硬的冰面上,溅起碎瓷带着浅黄色的粘稠液体,绮浓与胡天围的都分别溅到数滴。
起初他们以为是什么毒|药,谁知既无痛觉也无烧灼。
不等他们质问,巨蟒的血红信子已经扫了过来。
最初几轮漫无目的的扑杀过后,巨蟒似乎认准了绮浓与胡天围,巨大的蛇头只追着他二人,饶是绮浓与胡天围修为不低也有数回差点被红信卷入蛇口。
幸亏当巨蟒追逐他们时,慕清晏与段九修不住的从侧面掌击打蛇腹,否则他俩早被冰息喷中变成冰尸了。
然而蛇身巨大绵长,在地上足足盘了七八圈,此刻伸展开后直逼的众人无处可躲。
蔡昭用力拖住一个劲想往前扑的千雪深,“你先上去,我和他待会儿跟上来的!”
千雪深挣扎着嘲讽,“放下你那侠义做派吧,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救的?!”
“你不是坏人,你不该死。”
蔡昭绷着脸。
千雪深几乎笑出眼泪,“我不是坏人?我居然还不算是坏人?哈哈哈…你瞎了眼么?!”
“我没有瞎眼,”
蔡昭满眼固执,“我来问你,为什么我们在雪山上的第一夜就你放出白毛辏为什么你要费尽心思,甚至冒着让仇人逃脱的风险,将雪鳞龙兽的涎液放到我面前?我现在都想通了!”
设身处地,如果她是千雪深,仇人一行自然是越深入雪山,对她越有利。
他们进入雪山的第一夜时,离山下还很近,倘若白毛暾姘讶说ㄐ〉某赂垂饨鸨;韵牌屏说a他们不顾一切的逃下山去,千雪深岂非功亏一篑?
至于那冰尸手中的涎液玉瓶,更是千雪深处心积虑安排的。
两头白毛旯室馊ハ击蓝田玉与东方晓,胡天围师徒急着逃出生天,自然会将蓝田玉牢牢握住,周致钦肯定要照顾受伤的东方晓。
如此一来,金保辉在无人可依之下,不自觉的会靠到慕蔡二人身边去。
等第二次冰窟震动,众人纷纷躲入冰洞时,金保辉也必然与慕蔡二人一路。
至于那冰封死尸,更是专门冲着金保辉去的。
别人经过那个路口可能毫无察觉,只有对雪鳞龙兽的涎液知之甚深的金保辉,涎液洒落的气息立刻会令他警觉,从而让慕蔡二人获得涎液。
“你安排我们得到那瓶涎液,不是为了让我们和段九修他们自相残杀,而是为了让我们得偿所愿后尽快下山,离开你所布置的陷阱!”
蔡昭顶着周围巨响大喊出来。
千雪深脸上宛如被冰冻住了一半,什么表情都没有。
慕清晏靠回来,背贴冰壁时还不忘戏谑,“昭昭是不是想多了,这小子能有这么好心?”
“那你说他为何第一夜就把白毛攴懦隼矗砍了吓我们以一吓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还让我们对白毛昶鹆私湫模若是在前一个冰窟里才放白毛瓿隼矗说不定能多咬死几个人呢!”
――巨大的蛇尾扫过来,蔡昭扯着千雪深奋力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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