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燃起了一个小目标:报复回去,必须报复回去!
目标不大,但是相当的有难度。
约架是一定行不通的,因为他从前就打不过他,如今更加的打不过;约赌摆局子更加的行不通,能不能实现且不说,跟凤卿城赌局子他就没赢过,便是表面上赢了,也一定是用背后的大亏换来的。
凤卿城并非从前,他云安也并非从前。
要报复,他有着更加绝妙的招数——为凤卿城写书立传。
写的是一套话本,立的是一册惧内传。
精彩处还配了插图。
云安的文笔极好,画功也很是不错,他潜心的写了月余,又着意的进行了一番推广,如今那套话本子在汴京城卖的火热。
当然,署名没用真的,推广也没露出他的影子,一切都是在暗搓搓中进行的。
书里的人物和背景也都没用真名,不过打眼一瞧只知道影射的是谁。
书里的故事一半是捕风捉影、添油加醋,一半是艺术性的捏造......嗯,创造。
因着其中那一半捕风捉影,令读者分外的感觉自己读到的是确有其事,那些添油加醋和艺术性的创造也在内。
石榴汁微甜清爽,滑入喉中一片甘美。
云安轻轻的晃着摇椅,翘起的唇角挂满得意。
在举世都赞凤卿城谋略无双的今时,坑他这么一把,所获得的成就感是前所未有的。
说不出的得意,说不出的满足。
云安尽情的享受着此刻的惬意,难得的安静。
令赏罢了古画的云相和云夫人有了一个可以静心说话的环境。
赏着月色,佐着茶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云夫人注意到云相的眉间蕴了一道落寞不甘的愁绪。
她轻叹了一声,道:“名利易抛,抱负难舍。
搏了半生才搏来这个能一展抱负的位置,我知道你心中是不甘愿舍弃的。
既如此难舍又何苦舍了。
是风是雨,我陪你就是。”
云相看向了云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世上难舍之事何其之多,却无论什么事都比不过‘平安’二字来的重要。”
他默片刻,又道:“也唯平安二字最不能赌。”
他到底是先皇的心腹重臣,对于先皇的那些事、对于三年前的那场宫变,他多少都猜度到了一些。
便是如今的天子尊他敬他,他也难以放开手脚的去理事。
他的心安不下去。
相似他这种情况的,朝中还有几位,但是人家那几位家中都有适龄或者接近适龄的女儿,借着扩充后宫的机会往往宫中一送,便心照不宣,约定俗成的将利益与天子绑在了一处。
再观自己,莫说女儿他连个侄女、外甥女都没有。
孙女儿倒是有两个,皆是豆蔻年华。
他不是鲍侍郎,做不出那等送稚女入宫的事情。
如今四门令重出,那些于程氏手札中提到的农械器具将逐渐的被造出,天命年间那些未能完工、未能实施的事物,也都将逐一的完善实施。
盛世将临。
只是可惜他未能继续的参与,不能亲手的主导。
月影清光遍洒汴梁,照着这繁华人间的欢喜离愁。
一夜的秋风白露。
清晨,云相府的下人打开大门,准备清扫门前石阶。
扫帚还没接触到地面,一队人马便出现在视线中,直直的往相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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