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济
琅不情不愿,摸了摸鼻子:“我看阿鹭不见得对阿岭有意。
她仍是小孩儿心性,只把阿岭当作玩伴罢了。”
贺宁也坐下,以手支颐,冷笑着看他:“昨夜是谁偷偷喝了一壶曲酒,陶然沉醉说着‘我们阿鹭可是本朝头一号女武官,别人家女郎还在敷粉研香摘花戴,阿鹭就要走马上任领俸禄了’!
怎么?现在倒说是‘小孩心性’?”
林济琅见她挑眉说起自己的醉态,面上有些挂不住:“我是说阿鹭还不懂爱慕之情,没说她不知世事。”
说到这个,贺宁也愁:“我看阿岭也半斤八两。
不如你先去封信,探探定方的口风,就说……就说阿岭年纪也不小了,问问要不要我们在京里帮着看看人家。”
看林济琅犹犹豫豫不大情愿,贺宁威胁道:“你若是不写,我来写给雪青——你可要想清楚,我这信一去,十有八九就把婚事说定了,到时后悔可来不及!”
“唉——”
林济琅摇摇头,“罢了罢了,还是我写。”
这一夜,熹平长公主知晓了儿子的用心,半晌无言。
林济琅下笔给妹婿写信,长吁短叹。
唯有贺宁睡前想着女儿同阿岭说笑时的模样,对这门婚事满怀期待。
次日一早,晏如陶登门时只看到李擎,还没张口就被搂住脖颈。
“你这人,看着爽快,没想到心中倒似胶牙饧般好生黏糊。”
一听这话,昨夜刚向阿娘剖白心迹的晏如陶不由得
惊慌,以为被他看出端倪,不禁面红耳赤,牙齿绊舌:“我……其实……”
李擎低头去看他手中:“还亲自提了大小箱奁来,至于如此隆重?”
“不过是顺手带的一些,顺、顺手而已。”
李擎左手接过,右手挎着他往饭厅走:“知道你重情义,我自然同你一样想,只不过做不了主。”
晏如陶心如擂鼓,不停地张望四周,生怕他声音太高被阿鹭听见:“你……你心里知晓就好,可别张扬出去。”
李擎一愣,随即笑开来:“怎的脸皮这般薄了?”
两人说着话,看到贺宁已在饭厅里站着,笑道:“晏小郎君是稀客,快快请进。
阿岭知道你要来,一大早就在外等着了,旁人家中亲哥俩也不见得如此热络亲近。”
李擎将箱奁放在桌上:“可不是,还提了这些来……”
晏如陶生怕他当着贺宁的面胡言乱语,连忙打断道:“林郎中是去朝会了?”
“是,今日事务多,他早早出了门。
你们坐下慢慢吃,我装些拿去给阿峻。”
贺宁怕自己在此拘束了年轻人说话,正好今日医师要给阿峻换药,于是借口离开。
李擎向来不同晏如陶客气,自顾自打开了箱奁,口中说道:“到时还要办饯行的酒宴,你这么早提来东西做甚?”
晏如陶听了似在云里雾里,给阿鹭的礼物和饯行酒宴有何关联?
“知道你舍不得我去巍州,今日不过是结业,我们还有两个
月才动身。
这是……?”
他从一方檀木奁盒捧出两叠皮子,凑近一闻,是鞣制过的熟皮:“这是羊皮?”
没等晏如陶回答,他就喜滋滋地说:“正好可以裹上硬牛皮条做护腿,边角余料还能做双指套。”
晏如陶听出是误会后,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近日心思全然放在阿鹭身上,忽视了阿岭结业之事,不禁有些歉疚:“虽然北边不缺皮子,但这开春裁出来,你去巍州路上就能用。
不是说阿峻进虎贲吗?怎么也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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