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时不时拌嘴,倒是熬到了去吃饭的时候,兄妹俩一个提着气,一个反倒松了口气,再坐下去,这人都要废了。
一家人要出门前,方父还特意刮了胡子,又扯扯自己的衣衫,忙问大家,“我这样穿着还成吧,可别到时候在亲家面前给阿觉丢脸。”
“好着呢,你可别问了,来来回回问了不少遍,人亲家要是嫌弃,早就嫌弃你了,赶紧出门。”
方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头就问阿夏她今日这簪子带得好不好,两人属实是半斤八两。
一路乘船到了南家,因是香门第,他家的山墙上刻的都是诗词,门口上一副对联,太过于深奥阿夏没懂。
不过南家少有读人的那种迂腐气,他们家人不多,日子过得也算清贫,夫妻俩为人都很和气。
还没等他们走上前,在门边侯着的南母见着人,就满面含笑地上前来,“我刚想出来瞧瞧你们到哪了,没成想,就见着你们过来了。”
“路上耽搁了会儿,反教亲家母你好等,我们应当早些出门的。”
方母笑呵呵地回她,两人在门口拉扯了一会儿。
“瞧我,这天热的,见着亲家就有说不完的话,都忘了先请大家进去坐会儿了。
来,亲家婆婆我扶着你走,”
南母上前很亲热地扶着太婆往里头走,又说:“我家相公在堂屋等着大家呢,等会儿亲家我们坐下来聊聊,饭请人在做了。”
“我们不急,我们不急。”
“不急那就好好说说,我家云成今日也没出门,阿觉你们两个都是读人,应当有话说的。
还有阿夏,你小溪姐在屋里等你过去呢。”
南母这番话是把大家伙都安排的妥当,阿夏没有得选择,知道他们聊的又是她听不得的,也没有上去碍事。
反倒是从另一边的木梯走上去,再转个弯就是南溪住的屋子,她曾经去过很多次,算是轻车熟路了。
轻轻敲了敲门,屋内传出一道轻柔的声音,“是阿夏吗我没锁门,你进来吧。”
阿夏这才推门进去,反手将门给带上,笑嘻嘻地问,“阿姐,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南溪站起身来相迎,把自己坐的凳子让给她,手指搭在嘴边笑道:“也只有你来,会敲四遍的门,我听着声自然就晓得是你来了。”
“也是,今日除了我们一家会上门外,可没有旁的人来了,”
阿夏笑,又低头她篮子里的绣品,青绿色上头有竹节,一瞧就晓得指定是他哥的。
“自己瞎做着玩玩,”
南溪见她的眼神停留在那束带上,语气有点慌乱。
垂着头忙将那绣箩移到旁边去,就这样两颊都带上了淡淡的红。
阿夏不忍心打趣这样的美人,所以她岔开话,“这屋子有些闷得慌,阿姐你要不开个窗户。”
她刚想去开那扇窗,南溪把自己的手按在上面,声音有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别开这扇窗,它,它有点坏了,我们要不去茶室,那里窗户多,吹着风凉快。”
“好,那就去茶室,”
阿夏松开手,实则她眼睛还挺亮的,低头那一瞟就得很清楚。
那窗户对着底下的院子,而她哥正在院子里和云成哥说话,谁不言而喻。
到了茶室,南溪不自在地跟她赔不是,“我刚才,”
“阿姐,我晓得,”
阿夏拍拍她的手,扬起笑道:“我哥今日才出来时,还在家中跟我絮絮叨叨,说待会儿来可要多在阿姐面前多美言他一番。”
“他才不会这般说呢,”
南溪捧着自己通红的脸,垂下眼睫,小声地道。
“那是阿姐你还不知道我哥这为人,我跟姐你说,他对这婚事可上心了。
连聘礼的礼单都是他自个儿写的,每样挨个挑拣过,要是不好就大半夜拉着我去挑,挑得满意了才肯回来。”
阿夏自然是大力说着她哥的好话,论拍马屁的功力舍她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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