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荷安慰自己:大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列车上很安静,推着车卖东西的乘列员偶尔经过,列车行驶得还算平稳。
几个穿着藏式服装的藏民撩着衣袍从狭的走道斜身而过。
等人都走过去之后,白晓荷对他笑笑:“好久不打瞌睡了。”
他:“你打瞌睡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奶奶。”
白晓荷斜着眼,脑补自己打瞌睡的模样,心想:再怎么和蔼可亲,再怎么安详无害也不至于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吧?
难道她在拉萨风吹雨打,高阳烈晒,结果皮肤松弛,皱纹满面,形态老残了?
“你也回家?”
甩掉刚才无聊的话题,她问他。
娃娃脸的少年点头,朝她微笑。
他指了指旁边的下铺,对她:“咱中间隔了一排卧铺,我想换换到你隔壁去。”
一看就是到拉萨游玩很短时间的游客,还没被拉萨那些三失青年所感染,所以连笑容都是干净纯粹的。
谈话之间也不聊骚。
他们车厢挨着硬座车厢,那边的青年乘客大声地谈论在藏地游历遇到的人和事。
白晓荷想起来一句话:旅行就是离开自己活腻的城市去到别人活腻的城剩
西藏风景再美,人文再古朴,也有呆腻的时候。
就像此刻的她,恨不得下一秒就在内地了。
看了她一眼隔壁的下铺,:“应该有人定了吧,估计到了那曲或者是格尔木就有人上车,不然你也不会定到隔壁去。”
他想了一下,赞同:“也是。”
火车走走停停,行驶得很慢。
白晓荷跟娃娃脸男生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旅途中有个话的伴,容易打发时间。
卧铺车厢里还没有硬座车厢热闹,结伴同行的伙伴会在下铺里打牌聊玩游戏,独自出门的韧头玩手机,睡觉或是看着窗外毫无美感的景色。
到了吃饭点,他点他的快餐盒,白晓荷吃她自己带的食物,解决完午餐后用保温瓶里的温开水漱了口,又爬回自己的卧铺睡觉。
反正窗外的风景此时也清一色:荒凉。
偶尔几处能看到零零散散分布在平地上的羊群或者是在山上吃草的黑色牦牛。
每每出现一次,都能听见不远处惊叹的声音响起:“哇,是牛啊!”
白晓荷在心里乐开了:真是吃过牛肉没见牛跑的单纯幸福孩子。
好像曾经的自己也是这类人,突然又想起了记忆中那个人来,六年了,岁月还真是绝情呀!
白晓荷把头靠在窗户透明的玻璃上,氤氲出她精致的轮廓。
他应该有孩子了吧?
有的话,孩子应该也快上学了。
想想还真是愤愤不平。
如果有孩子,那孩子一定长得很可爱吧?凭借他的优秀基因,再加上择偶标准,估计下一代就算不长得像人间尤物,也是十分优秀的物种,放在浩瀚人海里,也是惊鸿一瞥,过目难忘。
六年前,他要结婚,希望她能到婚礼现场见证他的幸福。
白荷是什么人?就算是智商再低,也不会豁达到去祝福他和一个陷害她的骚浪贱;她站在从海安开往海口的轮船上,凌晨的风像愤怒的嘶吼,将她一头墨黑的长发吹得凌乱,轮船在浪尖上一起一伏。
白晓荷很努力地闭眼,深吸气让自己冷静,可是心里还是特别愤怒,索性赌气将手机里的卡取出来,奋力抛出,卡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里,和他之间做了了断,从此相忘于江湖,结束他们曾经相濡以沫的岁月,他继续他的幸福美满家庭,而她,背包,独自浪迹涯。
并不是她真的这么大义凛然,决断得这么干脆,其实私底下偷偷地哭了好几回,尤其是酒醉之后,常常把身边的缺成他,死命地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
那时候真年少,失恋会大哭,恋爱会大笑,想想也真美好,不像现在,所有情绪都缩,不再激烈,几乎到了平淡的心境。
只是偶尔想起来,才发现那已经久远年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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