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信不信尚且两说,只是她似有为难处,正需外援,便道:“千钰眼下不在此处,你即便寻到了他,也认不得他。”
苍霁忽然问:“前几日才见得他,今日便已离开了吗?”
“你们见他那夜已是一月前。”
华裳说,“你们二人糊涂了么?”
净霖道:“……那他去了何处?”
华裳目光转向喜言,小狐狸们立刻垂帘合门。
华裳说:“先且不论他去了哪里,我只问一句,那铃铛你们是要定了吗?”
苍霁说:“要定了,姐姐有难处吗?”
华裳翘腿倚把手,羽扇搭面,只拿眼凉凉地看着净霖,道:“难处倒不至于。
只是觉得这位眼熟得紧,似是在何处见过,心儿更慌。
这位该不会是上边的人吧?”
净霖薄唇延笑,桃眼微挑,将东君的神态仿了个七八分,说:“您瞧我灵海空虚,哪做得了神仙?”
华裳细细打量:“像东君,又不似东君。
你仿谁不成,偏偏要学这天上最难学的一个。
我见你灵海不是空虚,分明是重创未愈,如同好缸缺了口,只管流不经存。”
“天上没有我这号人。”
净霖说,“您看这肥鱼的成色,便知必是个妖怪了,自家人。”
华裳说:“你们欲找千钰,可他确实不在此处。”
“他离京了?”
苍霁问道。
“他恩怨未了,离不了京。”
华裳面色微沉,说,“况且京都外围已由分界司围了,他哪里走得掉。
梧婴借尚未授封为神的空隙,出入京中,不正是为了找千钰。”
“他在京中。”
净霖神色微变,“他在……报仇?”
华裳说:“凡人杀了他的心肝,便指望凭靠神仙的庇护逍遥在外?不错,他就是在报仇。”
苍霁道:“分界司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这个关头围了京都,若说其中没他们的纵容,鬼也不信。”
“我有诸多事情不明白。”
净霖对华裳说,“还望姐姐点拨。
千钰犯了什么律,分界司要围了京都来查?”
“千钰同凡人好,但那人死的不明不白,梧婴不知得了何人的教唆,认定此是千钰所害。”
华裳说到此处,又嘲讽道,“可这梧婴平素都机敏非常,怎地遇见此事,便成了由人糊弄的傻子,心甘情愿地做了枪使?”
若非一夜间真傻了,便是叫他做枪的人连他也不敢反抗。
“区区狐妖,”
苍霁目光试探向净霖,“能引来这样的人物吗?”
净霖垂眸不答,华裳说:“你俩人不知,京都紧靠西江,而西江所圈之土皆为一个掌职之神而管。
五百年前,镇守此地的‘少峦’乃临松君净霖座下之神,素来以严明所著,既不容妖物作乱,也不见神仙恣肆。
只是后来临松君一脉皆受牵连,除了五色鸟浮梨,其余诸神具贬入轮回。
此地空缺,便交给了别人安排,这梧婴正得了人的垂青,还未受封便镇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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