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高宝生气不过,想去帮他把功劳争回来,可韩大胆儿为人急公好义,查案只为缉凶拿贼,其他的也不愿去争顶,只不过上头发下一百块奖金,层层扒皮,水过地皮湿,到了韩大胆儿手里只剩二十块了。
您可别小看这二十块。
清末那会儿一块银元就能换八十大子儿,大子儿就是铜元。
到了民国初年一块银元就能换一百三十个大子儿,再过几年铜元贬值了,一块银元能换二三百大子儿,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一块银元就能换四百八十个大子儿,最多时候能换五百二十多个大子儿。
这二十块银元虽然不算太多,却也相当于一个中等收入的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就这也把李秃子眼馋得要死,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恼怒。
韩大胆儿家里有钱,也不在乎这十块八块的赏钱,于是把二十块全分给了同队兄弟,又自掏腰包请除了李秃子之外全所警员,到会芳楼吃酒席,品尝会芳楼的名菜扒海羊。
案子虽然结了,却有一件事情,却说不清楚,这石室深在地下虽无窗无门,但油灯颇多灯火通明,韩大胆儿下到石室里之后,曾经仔细观察石室地面,地面土层夯实相当平整,当时并无干尸手掌伸出地面。
可要这么说,那恶斗之时,绊倒韩大胆儿,救他一命的干尸手掌,难不成是突然从地下伸出来的?
这事虽然古怪,韩大胆儿也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为人不信鬼神,绝不相信什么灵异之说,心中却料定是自己和膀大力激斗之下,石室地面土层破损,所以干尸手掌才露出地面,碰巧救了自己一命,一切纯属偶然,既然有此推测,其他鬼神灵异说法也不再多做理会。
至于有人说什么,石室中怨鬼相助,韩大胆儿擒拿凶犯之类的说法,虽然韩大胆儿自己压根儿不信,但却自此在街面上广为流传,一时间成为津门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聊的谈资。
表面上这宗案子虽然消了,可私底下韩大胆儿却开始留心三阳教,并暗中调查邪教动向,誓要大破三阳邪教。
而三阳教虽然也注意到韩大胆儿,但这些人想不到韩大胆儿有多大本事,只当他是碰巧为之,破案云云不过纯属巧合误打误撞,却不想,日后韩大胆儿屡破奇案,勘破了不少三阳教险恶图谋,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韩大胆儿在城隍庙地洞里和膀大力缠斗,身上受了内伤。
高宝生请示所长,批了一个月的假,让韩大胆儿在家养病。
这韩大胆儿底子好又年轻,没过十天伤就已经大好了。
他知道这案子能破,都少不了老苏和梅若鸿的帮忙,当然还有南市的齉鼻儿。
他先去南市溜达一圈,却没看见齉鼻儿的踪影,就买了两包祥德斋的白皮儿、一大包月盛斋的酱牛肉和两瓶义聚永的玫瑰露,去西关外防疫院谢了老苏。
下午又在英法租界相邻中街的dd西餐厅,请梅若鸿吃西餐,老白和小犹太作陪。
梅若鸿虽然脸上依旧冷若冰霜,但心里着实高兴,以为是韩大胆儿单独约自己吃饭,可到了西餐厅一看,老白和小犹太也在,于是兴味索然,草草吃了几口就提前离开了。
韩大胆儿这人对男女之事大大咧咧,心里也不在意,吃完了西餐又和老白小犹太去了小白楼,老白家的小酒馆,一直喝到半夜才散。
韩大胆儿闲不住,伤刚好就回了所里销假。
他穿上警服正要出去巡街,尤非却正从外面回来。
尤非是所里的老巡警,脑子聪明为人也不错,缉凶破案也不是没能力,就是当警察久了,成了个老油条,每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前些天手刮破个小口子,就包了好几圈绷带,请病假泡病号。
他也是昨天刚回来销假,手上还贴着块膏药。
一进警察所,正看见韩大胆儿,就让他赶紧跟自己去趟东门内大街石桥胡同。
原来石桥胡同出了个案子,高头儿让他们俩赶紧过去看看。
韩大胆儿本来不想去,因为老城里的案子都归城里二所管,跟他们三所没什么干系,可听尤非一说,这案子十分蹊跷,报案的说是“黄仙寻仇”
,韩大胆儿顿时就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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