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沈晚直至夜幕初临方被侯府的官轿送回了顾家。
自那以后,顾家上下的人便惊愕的发现,沈晚的行为举止与以往大相径庭,其变化几乎是肉眼可见。
若说往日的她是素淡的,犹如白玉兰似乎带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绝和淡然,那如今的她便是浓烈的,犹如绽放正艳的鸢尾,花开枝头肆无忌惮的展现着她独有的色彩。
伺候了沈晚将近一年的吴妈,可能是见惯了她朴素淡然的模样,突如其来转了风格,一时半会还真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吴妈就眼睁睁瞧着那小娘子似乎换了个芯子般,每日里精心上妆打扮,胭脂腮红珍珠粉,样样无不精细,傅粉描眉,对镜贴花黄,件件无不上心;穿着无不精致,非绫罗绸缎不加身,佩戴无不奢华,非金玉宝石不佩戴;不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隔三差五拜帖几个官夫人,邀约一同逛胭脂铺子,各大银楼,出手亦阔绰,那些个黄金头面、珊瑚头面、各类宝石头面,但凡是瞧上眼的,一概打包买下,眼睛眨都不眨。
吴妈在旁冷眼瞧着,不由暗下咂咂嘴,觉得这小娘子大概已经被富贵迷了眼。
别说顾家上下的人惊异于沈晚这副近乎是翻天覆地的转变,就连以往与她交往还算频繁的虞夫人,也是被沈晚这转变画风惊个目瞪口呆,有好几次都差点脱口问出,莫不是受了家中妾室刺激
淮阴侯府。
参天树木掩映下的厢房中,潮热的气息一阵高过一阵。
滚烫的唇缠绵着难解难分,霍殷将她整个人半抱在怀中,动作愈发激烈起来。
唇齿间隐约溢出的几丝难耐的呜咽,尽数被他攫入喉间。
云收雨歇之后好一会,沈晚的喘息都未曾平复,周身细汗淋漓任由他抱在怀中,柔弱无骨的无助依偎在他宽厚坚硬的胸膛。
霍殷半眯着眸平息着这一刻,带些粗粝的掌心抚上她细滑清瘦的背,有一搭没一搭的上下摩挲。
“听说前些日子你又瞧中了不少首饰”
霍殷低头询问,声音尚带了些余韵的沙哑,可灼灼的目光清明而犀利。
沈晚未抬头,依旧保持依偎的姿势,声音轻柔而浅“看中了些,可当日带的银钱不够,却也只能失之交臂。”
听出她语气中淡淡的遗憾之意,霍殷倒是笑了两声“本候的女人岂能因银钱而困窘之时岂不显得爷太过无能早就让人给你打包好,待会归去,你带走便是。”
不等沈晚反应,他又道“银票也给你另外备了些,喜欢什么尽管买去,自是不必心疼银两之物。
若有不足,便遣那吴妈回府支取。”
沈晚谢过。
粗粝的指腹划过那骨干分明的脊骨,霍殷玩味调侃“你待要如何谢”
稍一沉默,沈晚便轻笑一声,伸臂抱住了他的腰身。
抚脊骨的手微顿。
霍殷低头看了她会,眸色加深,然后不由分说的抱着她入了床榻
在外人眼里,沈晚的高调张扬是一日赛过一日,而她本人似乎也沉浸在这场奢华富贵里,大有沉醉不复醒之意。
对于沈晚,秦嬷嬷心下是有几分复杂的。
当日那沈晚哭着、恨着、拧着劲的不肯从的时候,她自是气氛难平,恨那娘子的不识趣,白白辜负了他们侯爷的一番厚待,可不得不说,心底里还是有那么丝赞赏那不为富贵折腰的气节的;如今,眼瞧着那娘子似真的识趣了,对他们侯爷百依百顺了,心安理得的从侯府里拿着赏银,一日赛过一日的显摆,俨然一副追求荣华富贵的虚荣妇人模样她心里却隐约有些不得劲了。
有时候,秦嬷嬷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想起与沈晚初识时候的场景,那时的那个娘子,干净,通透,远远望去,犹如一朵空谷幽兰,茕茕孑立不染纤尘。
可能就是那份独有的清绝气质,才让她一眼相中,想法设法的让这娘子搭了侯府这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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