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
贺长望转过身,两手撑在栏杆上,把几粒小石子从缝隙间踢下去,滚落在岩坡上。
段桥说:“聊你从小天池追过来想跟我聊的话。”
贺长望闻言“啧”
一声,仿佛看到了高中时候的那个平时话很少、一开口就让人听着想动手的段桥。
“那我明天再走。”
他说完就觉得自己未免太给面子,“淡季续房容易,这要是再过一个月,你就得跟我去白河聊了。”
段桥曲指蹭了蹭眼角,淡淡说:“一个月后我还在这。”
“出长差?”
陈穆在两人怪异的磁场之间终于找到了插话的契机,解释道:“我们要在这里待两周,下周会有科考部的人来跟进。”
他这话说得也很有趣,刻意省略了他们出差这件事本身的内容,像是默认了贺长望知道段桥的工作。
贺长望只知道段桥在地理杂志的编辑部工作,具体内容也只是听老同学提起的只言片语。
他莫名有些不爽快。
“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贺长望说完,抬腿走出几步,还是没忍住扭头指着他手里那串珠问,“你这玩意儿是哪来的?”
段桥单手抛了两下:“买的,长白沉香琥珀木。”
贺长望控制了一下脸上表情:“这也是你地理考察范围?”
“买来玩的。”
段桥勾起嘴角笑了笑,“喜欢送你。”
“别。”
贺长望说。
段桥笑着没说话,把串珠随手塞进了口袋里。
贺长望忽觉这动作有几分熟悉,上一次在厦门遇到,段桥也是这样手中把玩着什么,随后放进了口袋里。
那时他好奇,却到最后也没能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回忆起去年,贺长望恍然意识到,那些情难自控的激烈情绪没有出现在今时今日,是因为早在去年便已经降临过了。
不仅降临了,还任其爆发了。
当时他跑去厦门散心,一落地便坐轮渡去了鼓浪屿,他来得太仓促,没有预订酒店,打算逛完随意找个地方住下。
夜幕降临,海面静谧,小岛长街亮起灯火,沿路商铺生意红火,游人往来不断,红花绿叶从围墙之上探出来,攀着墙沿屋顶开得茂盛。
音乐声浪层层划过来,街边是排成排的酒吧,贺长望在进去坐一坐和去看沙滩之间摇摆一秒,推门而入。
他一进来便有些后悔,全国各地的酒吧都一样,瞧着没什么意思。
贺长望皱了皱眉,正要离开,眼风一扫,却看到了靠着落地窗位置的卡座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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