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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因为她一朝醒悟,偶尔施放些小恩小惠,在他们心中就成了值得拥护的明主。
他们可以不忠诚,她也可以不信任,甚至不需要。
她如今最有兴趣的忠诚和信任,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精准的虏获,恰如明枝多年前的一饭之恩。
李星娆领着护卫出宫,直奔姜珣所在的大狱,进去之前,她先问了问姜珣的情况。
果然,皇兄早已私下安排过,姜珣被关在单独的狱间,也没吃什么大苦头。
“你们在外候着,本宫独自去即可。”
“是。”
……
走进大理寺狱,一股湿冷气扑面而来,李星娆打了个冷战。
原本,她还因并未确定姜珣真正的身份就将他丢进这个地方而抱有一丝愧疚。
可随着脑中浮现噩梦里湿冷阴暗的塔底,心头不受控制泛起恨意和恶意,那点不足为道的愧疚瞬间被碾碎。
快到姜珣的狱间时,李星娆有意放轻脚步,悄悄的靠近。
牢房的高墙之上开了窄小的气窗,一柱日光泄入,堪堪映照在男人的面前。
姜珣身上还是春宴那日的白色圆领袍,除了下摆和袖口不可避免的沾染脏污,其他地方几乎可以称得上工整。
李星娆忍不住想象他被人丢进这里后,或许有片刻惊疑,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从容的蹲起大狱,甚至有闲情整理衣袍仪容。
不止是外貌,他的状态也不狼狈。
小小一束光,足够他就着地上的干草随兴编织,而他身边,已然有个干草编织的小框成品。
简直离谱。
姜珣编的很认真,可谓是全神贯注,运指如飞,不像个文人墨客,更像街边路口随便铺个摊子就能做生意的小贩。
咚。
一声短促响,小草框子里被丢进什么,姜珣动作一顿,转头看框里,里面被丢了一粒花生大的碎银子。
姜珣盯着碎银子看了片刻,继而抬眸,立在牢门外的窈窕身影一寸寸映入眼中。
李星娆冲他微笑,开口调侃:“瞧你这样子,叫本宫想起了流落街头的叫花子,也是面前摆盆碗瓢框,向路人乞银钱水食。”
姜珣反问:“殿下自小长在皇宫,金尊玉贵,也见过路边乞儿是何模样吗?”
李星娆想起了梦里的情形。
那时,她在狗男人的撺掇下开始为皇兄四处奔忙,早已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公主,别说是沿街乞讨的乞丐,她连乱葬岗都见过。
可现在并非沉溺梦中记忆的时候。
李星娆冷淡道:“还有心思想这些,看来你在这适应的不错。”
察觉对方语气不悦,姜珣略一思考,平和道:“春宴之事,天知地知,殿下最知。”
“微臣不知何处招惹殿下,若殿下存心要与微臣过不去,微臣的反抗不过是蚍蜉撼树;但若殿下只是一时气恼想要让微臣吃点苦头,那微臣只需静待殿下消气,自可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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