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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仪询她却只有一面之缘,话也没听她说过,更不知道她有什么特长,要不是她记得姚听有四个大丫鬟,她甚至都想不起仪询。
仪璟愣了一下,笑容随即变得有些尴尬,道:“仪询她……她身体不太好,家主让她去另外的庄子上养病,免得病气过给小姐。
“吕大侠是知道的,小姐身体一直不太好,因此处处都要小心。”
仪璟说得遮遮掩掩,似乎不方便告诉她。
不过,吕排歌倒是看得开。
反正现在除了杀死姚听还未知晓其他解决方法,她又不可能杀死姚听,大不了明日她再做一次梦,说不定自己就当仪询了。
她往四周看了看,这条从正门通往听林院的小路大约因为最近时常有人走、有人打扫,比其他路要干净得多。
周围的树木花卉也长得很好,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在偏僻后院里看到过的蜘蛛网。
那假山峋石,竹林密影,都与她第一场梦里扮演仪璟时走过的路一模一样。
仪璟带路带到,站在门口,把门开了一条缝,轻声说:“吕大侠,与往常一样就好,不必拘束。”
吕排歌点点头,吐出一口浊气,勉强将跳得飞快的心跳平复了一点,迈步走了进去。
与往常一样就好,哪种往常?
她要是不记得姚听喜恶,不小心做了错事,说了错话,能不能给她回溯了?
门在她背后关上,屋子里便只剩从窗子里漏进来的微光。
一股浅淡的茶香伴随着氤氲而起的水雾飘了过来,姚听坐在水雾对面,静静地看着走进来的吕排歌。
吕排歌站在那儿,对视回去,右手扣紧了腰间佩剑的剑鞘,左手又无所适从地攥着衣角。
水雾的热气包裹着她,仿佛姚听在用目光拥抱着她,像幼时母亲为哄睡自己,在酷暑的夜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用扇子为她扇风,窗外还有细微遥远的蝉鸣声。
如果说她曾与姚听相识,那么这应该是时隔三年,再次与她目光相接。
如果是三年前那个没有忘记姚听的她,会是什么反应?
窗外隐约传来喜鹊的叫声,隔了一面墙而模糊不清。
然后是一团好像是被子的东西落在地上,后面伴随着仪璟压低声音的惊呼。
……好像下雨了。
下一瞬,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屋檐上,从半开的窗子里溅进来。
吕排歌忽然想起她曾坐在客栈屋顶上喝过的一坛酒,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她现在又想起那时候喝下去时,酒液在她喉中留下的灼烧的感觉。
与她梦里的姚听……一模一样。
烧灼她的肺,烧灼她的胃,烧灼她的鼻腔,烧灼她的眼眶。
她仰起头抹去眼角的泪光,吸了吸堵塞的鼻子。
真奇怪,她向来是不会掉眼泪的,就是幼时练武,被母亲按在地上打都不曾掉过眼泪。
透过朦胧泪光,她再次看向姚听。
梦里她用仪璟的眼睛看,用马娘的眼睛看,用丫鬟与小侍的眼睛看,独独没有用自己的眼睛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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