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攥着身下的锦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感觉,竟比父亲剜她血肉时,还要疼痛百倍!
见她痛成这样,司桃的哭声更甚了,连忙停止了动作。
“小姐……小姐……”
她一边高呼,一边摇头,“这样你会痛死的……”
听着司桃的哭声,黎夕妤只觉全身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流逝,她大口大口地做着深呼吸,身下的锦被快要被她扯破,她痛得龇牙咧嘴,面目几近狰狞,却仍是道,“继续……”
“可是……”
司桃眉头一拧,仍是不愿继续。
“别可是了……再耽搁下去……我就要没命了……”
听闻此言,司桃心底一慌,再不敢犹豫,“我倒,我这就倒!”
司桃抱着酒坛的双臂颤抖不休,倾泻而下的酒水有大半都洒落在了别处。
流落在伤口的酒水立即便与血液相溶,那刺骨的痛意令她的身子猛地一颤。
“呃……”
黎夕妤猛地仰头低吼,眼眸之中血丝遍布,面色已白到不能再白……
所谓钻心、切肤,大抵都不及她此刻的痛。
那种感觉她无法形容,只觉似有一庞然大物死死捏着她,要将她的骨血碾碎成沫……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让司桃停下动作。
如此忍受着,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已痛到麻木,黎夕妤渐渐停止了低吼。
水流声轻轻浅浅地响着,黎夕妤的额间有豆大的汗珠溢出,她望着心口处的血坑,瞧见酒水溶进血液,混合着司桃的泪水……却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一坛酒流尽,伤口终是清洗完毕。
“小姐,我来替您包扎吧……”
司桃将裁剪好的粗布呈上,却被黎夕妤一把抓过。
“不!
我自己来……”
方才清洗完毕的伤口再度涌出鲜血,且流势愈发猛烈。
她说着,已经动起手来。
她将粗布展平,笨拙地绕胸腔一周,见它不出半刻便被血液浸透,她便继续缠绕。
一层,又一层……
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模糊的血肉,痛意阵阵袭来,她浑身上下痉挛不止。
此刻的疼痛,比之方才稍有减缓,却仍是令她双臂颤抖,但凡动弹一分一寸都需莫大的勇气。
她紧紧咬牙,任由豆大的汗珠滑落,强忍着剧痛,却再也不吭一声。
她耐心地替自己包扎,耳畔响起司桃愤愤不平的哭腔,“同样是女儿,为何老爷对您如此狠心?”
她的双手一顿,是啊……为何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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