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指尖刚触碰到锦盒的那一刻,他的大掌便蓦然伸了来,将她一把擒住。
他斜睨着她,以眼神询问:想做什么?
“少爷,我……我真的,很想替你将它补好。”
黎夕妤轻声答。
“如何补?”
他问。
黎夕妤转了转眸子,思索了片刻,道,“我曾在古书上瞧见过一种制胶的法子,兴许有用!”
他继续睨着她,却不言语,也不松手。
于是,黎夕妤又道,“这玉簪是夫人的遗物,我定会小心对待,绝不令它出任何差错!”
听着她的言之凿凿,司空堇宥眉梢轻挑,启唇,“可这玉簪,先前却是因你而断!”
他虽如此说,却缓缓松了手,转而继续读书。
黎夕妤心中大喜,立即抓起锦盒,将其塞进怀中,一脸的小心翼翼。
随后,她便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身边,脑中思量着制胶的法子。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渐觉困意来袭,便转眸望着司空堇宥,问,“少爷,我能回了吗?”
然,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他犹自钻研着竹简上的内容,不语。
既然他不语,那黎夕妤自然就不敢走。
她只好继续坐着,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盯得出了神。
烛光下,他的面容柔和了许多,却不知还要看多久?不知他何时才会睡下?
他专注地盯着竹简,眉宇间凝着几分孤傲,令人看不透,更猜不透。
不知不觉,黎夕妤竟趴在了桌案上,仍旧歪头盯着司空堇宥。
此时此刻,她的心绪竟一派平静,与当初处在山洞中时,又是全然不同的。
她似乎,与他相处得愈发融洽了。
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黎夕妤盯着顶着,便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再睁眼,已是第二日辰时。
黎夕妤不知自己为何会睡到这么晚,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帐子,有些恍惚。
帐中一片寂静,闻人贞与史华容皆不在。
渐渐地,她忆起昨夜之事。
她似是……去了司空堇宥的营帐,并且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看着他?
不!
她一定是在做梦,司空堇宥那个人,不对她动粗就已经很好了,又怎会让她坐在身侧?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立即起身,坐在床榻边。
却突然,她的目光一滞,眼角竟瞧见了一件物事。
那是……装着玉簪的锦盒!
一时间,黎夕妤瞪大了眼,良久良久之后方才回神。
原来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那么,她又是如何从他的营帐,回到自己的榻上的?
黎夕妤正思忖间,突然一阵脚步声自帐外响起,而后便有人掀开帐子走了进来。
“小妤,这天都大亮了,你可不能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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