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我的语速有些快,内容有些绕,沈佑明显有些发愣。
我却觉得积攒了大半年的憋屈发泄过后竟完全没有轻松,反而更加邪火乱窜,索性一把推开他,当先走了出去。
下一秒,我便被沈佑狠狠抵在了墙上,怒极低吼:“你给我再说一遍!”
他离我太近,我微微一抬头,便能与他鼻息交缠。
他的右胳膊死死压着我的锁骨,左手却放在了我的后脑处。
即便在这样的盛怒之下,仍能下意识保护着我不受伤。
我忽地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鼻子隐隐开始发酸,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狈,便开始奋力挣扎。
不料却因动作太猛,头上的发簪撞到了墙壁,一声脆响,断成两截。
我愣住。
沈佑也愣住。
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再也不受控制,争先恐后疯涌而出。
我蹲下捡起发簪,用散开的长发遮住自己,抱膝放声大哭。
之前那么长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即便是生离死别,我也未曾这般失态。
而现在,却为了一支发簪……
又或者,不仅仅是为了一支发簪。
沈佑站在那儿,低低的话语听起来有些无措:“对不起……”
我不理他,只顾嚎啕。
他静默了一会儿,又轻轻说了句:“阔阔,你的头发,都这么长了啊……”
(62)
大概是因为我哭得太过气势磅礴舍生忘死,沈佑到底没有去赴那个见鬼的约。
第二天我头昏脑胀的一起来,看着外面的阴雨绵绵便感觉越发闷热烦躁,只不过试图将头发编个辫子就弄得满身是汗,一怒之下索性冲去了楼下的发型屋。
发型师听到我要将过腰的长发彻底剪短觉得很是可惜,拿出堪比传销的三寸不烂之舌一个劲儿地劝我务必再考虑考虑。
然而我吃了秤砣铁了心毅然决然不为所动,他终于无可奈何花落去般的一声惘然长叹,将店里放的歌换成了梁咏琪的《短发》,而后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然咬牙切齿:“你们这些小姑娘就喜欢为了男人剪头发,完全不考虑头发的感受。
其实,应该反过来才对!”
难道,要为了头发剪男人……
我刚背脊一凉油然而生某种不祥的预感,这位光鲜亮丽的时尚小帅哥已在哀怨凄楚的背景音乐中对着我森森一笑,明晃晃的剪刀硬着明晃晃的牙齿,手起刀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欲哭无泪。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以貌取人颜控发作色迷心窍。
我怎么就忘了,一个发型屋里技术最好的,恰恰就该是捯饬得最惨不忍睹的那个呢?
自作孽,不可活。
现如今,我这脑袋上顶着的新造型喜感得连夏燕见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西瓜太郎来啦?”
我悲痛抗议:“人家明明是樱桃小丸子!”
便是向来淡定的林木森,也在视频聊天看到我这幅挫样时撑着额头笑了好半天,十分的不给面子不厚道。
“喂你够了啊,再笑我就去剃光头!”
“去吧师太,顺便代贫僧问道长好。”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嘴这么贱!”
“现在发现也不晚啊。”
林木森乐够了总算好歹收敛了一些,顺便良心发现地安慰了我一句:“其实多看几眼,也还蛮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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