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燕翎跑了?!
纪容棠觉得十分不可置信,她想象不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如何能在万记大军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不说别的,只说其亲妹柳香岚慌在乱无助中也要抱紧她这最后一条大腿吧,怎么任由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呢。
除非她还带走了柳香岚的孩子。
“姚谦昼的儿子也被抓住了吗?方圆几里可都找过?”
“自然,凌霄一定是确定了寻觅无果,才会禀告。”
公孙觉幽幽坐回到太师椅上,他并不觉得一个柳燕翎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儿来。
离了王益平,她不过是一个孤身无援的妇人,能不能安稳活下去都是两说。
“朕会传令下去,将她的画像贴在翀州、定州境内各城的城门上,直至抓住为止。”
听着公孙觉成胸在胸,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留下一根悬而未决的小刺……
按照约定,在公孙觉下令整军凯旋归京的前一晚,纪容棠就带着裴珩趁黑走了。
那晚的夜空很亮,星辰璀璨,皎洁如洗。
还是来时一般的马车,灰暗深沉、密不透风,宛如夜幕下的沉默巨兽,浑身皮毛能将外界的光华与喧嚣一并隔绝。
纪容棠坐在车厢里,感受着车轮从碾过泥土的闷响,到压在青砖上的清脆,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从前过往顷刻间都如飞箭一般,在脑海中匆匆而过,或甜蜜如蜜糖,或苦涩如黄连。
甚至一些情绪更加深刻的片段闪过,她还真的像被什么东西扎到一样,激得蹙眉不止。
“等我找个客栈再睡。”
裴珩把风吹起来的帘子重新掖好,并不问她最后都跟公孙觉说了什么,只看她如今真真实实地在自己身边,就值得他所有的关爱。
“裴珩,你说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裴珩整理轿帘的手稍有停顿,心也如同一池春水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吹皱,泛起久久不散的涟漪。
他知道纪容棠问的是什么,不做官、她满腔的抱负还有机会施展吗?
这个问题裴珩也问过自己,他想和纪容棠一生一世一双人,和和美美走天下,可这样的生活,也会是她向往的吗?
他从前只觉得纪容棠身上背负兄长的担子太重了,应该卸下来过自己的人生。
可真当大仇得报、身份暴露,他并未在纪容棠的脸上看到多么释然的愉悦,反而是平添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哀愁。
尤其是方才她那拧眉郁闷的神情,也深深触及到了裴珩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阵莫名刺痛,如同心疾复发般的窒息感瞬间而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你少时一定有很多想法,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裴珩声音微弱,和平日狡黠不恭的模样大相径庭,甚至有些心虚,但纪容棠却没听出什么不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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