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不是。
看热闹?但她脸上也没有多少看好戏的样子。
她仿佛真的只是觉得好奇,然后问一问罢了。
果然,红姐说:“我就是觉得奇怪,所以问一问。”
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我以为天下所有的大老婆晓得自己男人出轨后应该都是一种表情,那就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杀心四起,恨不能拿把刀把那些猪男狗女都通通捅了!”
红姐说最后这段话时,脸上慢慢显露出一种难得一见的狰狞,妩媚的表情甚至都有些难看的扭曲。
许慕晴一下就悟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红姐也很爽快,承认说:“没错,我说的就是我。
我坐过牢,你知道吗?是杀人未遂。
我把那对狗男女捅了。
可惜那会我年纪小,力气不够大,一刀砍在那人背上,连血都没出来多少。”
她年纪小……许慕晴默默:“那时你多大?”
“唔,二十一不到二十二岁吧,那男的三十五岁,二婚。
当时我大学还没毕业呢,因为喜欢他就嫁给他了,结果我怀孕还不到三个月,就在我们的婚床上看到了他和别的女人躺在一起。”
许慕晴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
红姐看她那样就笑,有些恶意地:“那会我气得呀,脑壳都要发昏了,从厨房里操起把刀就砍进去了,一边砍一边看着那两个贱人吓得哇哇大叫我觉得特别解气!
所以我特别不理解,你是怎么做到的呢?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都能忍住不狠狠挠她一把?还他妈的这么若无其事地待在我这里玩‘潜伏’……”
由她那热腾腾的八卦一下子转到自己头上,许慕晴有些不太适应,顿了好一会儿后才说:“因为我孩子已经出生了。”
红姐没有孩子,她是个单身女人,也没有固定的男朋友,这些东西,许慕晴只进来三天就都知道了。
结合她讲的过去,许慕晴知道,在那场惨烈的捉奸之后,红姐或许不但伤了“贱男人”
,还伤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许慕晴的这个回答算是有些残忍的了,但,这也确实是她在感到难堪和屈辱的时候,唯一坚持不疯狂不变态的理由。
她可以丑陋,也可以疯狂,但她不能在孩子眼里变得丑陋,也不能让孩子看着她慢慢变得疯狂。
她很早就有认知,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也一点都不干净,但她愿意,给她的孩子看到这个世界尽可能美好、干净的另一面。
这场对话就此结束,之后红姐也再没有问过她类似的问题。
但她对许慕晴的态度却变好了许多,甚至于还会特意关照下面的人,不要让客人骚扰到她。
在离当铺给出的期限只有一个多星期,许慕晴“潜”
得都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红姐突然告诉她说:“秦先生要过来了。”
她让她脱了酒吧waitress的衣服,另扔给了她一件粉色的小短裙:“waitress是进不去那些包厢的,你得换上它。”
许慕晴看着那件布料着实节省得有些过份的衣服无语凝噎,好半晌才问:“……难道我不能在他进出的门上等着吗?”
“能。”
红姐说着笑了起来,语气无比嘲讽,“但是你能保证你可以倾城倾国到让他隔着老远就能看中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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