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场梦。
那些沉睡在我脑海中的故事终于在这个月完全结束了。
我把写好的小说给痕痕看,痕痕说,像是经历了一场风暴。
那些曾经熟悉的以为真切地生活在我们的生活里的人,突然间如同十月的那些最后的阳光,在某一天的清晨,在某一场淡蓝色的天光里,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曾经生活的轨迹,他们曾经铺展开的难过和欢乐,像是落入枯萎的黄色高草里的那些雪,无声无息地融化进黑色的泥土。
从此开始,与大地一起沉默。
一起沉没。
是谁说,慵懒的日子,一去不再回来,16路的公交车,从麦田,开到钢铁,那些丁当作响的歌谣,我记得,不会唱。
树叶黄了就要掉了被风吹了找不到了太阳累了就要睡了留下月亮等着天亮。
冬天来了觉得凉了水不流了你也走了音乐响了让我哭了心已丢了还会痛么。
丁薇的残酷儿歌。
冬天来了。
最近我总是发现那么多的儿歌,那么多让人觉得残忍的儿歌。
我曾经觉得童年的纯真离我很远,现在我发现,其实从年少开始,我们就在学习悲伤。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垂垂老去的人,只是时光忘记了给我皱纹忘记了给我白发。
所有人看到我年轻的容颜看不到我苍凉的心。
插着口袋站在山崖,看着无限沦陷无限皓首的蓝天,胸腔里翻涌着黑红色的熔岩。
一个陌生的朋友发消息给我。
他问我,四维你是不是还站在太阳下面,我这里已经在下雪了。
似乎刚过完夏天就可以看见雪。
原来冬天不知不觉地就来了。
青龙痕痕说:我就像现在一样看着你微笑,沉默,得意,失落,于是我跟着你开心也跟着你难过,只是我一直站在现在而你却永远停留在过去。
“旁人笑我这个无法管住的野孩子,连没有幸福都不介意。”
我站得太久了说得太久了我自己都累了,你怎么还是听不懂?我写了太多了写得太久了我自己都累了,你怎么还是看不懂?
曾经一直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情,那些沉重,那些无法讲述的悲伤和苍凉。
可是,我要如何在浅薄的纸上为你画出我所有的命轮?我要如何让你明白?算了,罢了,你以为我是闹剧也好,你以为我是幸福也好,关上门,各自有各自的幸福或者眼泪。
写《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时候几乎都是在凌晨。
很多个凌晨我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写写到几乎可以看见天亮。
半夜会觉得有点冻而起身把冷气关掉。
夏天的月亮很好看,我后悔自己一直没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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