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玄的心肠是万年寒铁铸就,半点不动容,只掂了掂装死的盒盖:“你的仙兔?黑线仙祠并不许养这些。”
肃霜一把将盒盖抢过来抱在怀里:“我的兔兔一直养在仙祠东边的仙林里,它想我了才从天界跑下来,它胆子和我一样小,少司寇别吓它。”
这一动,她袖子里的玉勺“叮”
一声掉在了地上,祝玄手指一勾,玉勺便落入掌心。
他了然地看着玉勺,哦,果然是小把戏。
对面的肃霜满面无辜,百折千回地硬是编圆乎了:“少司寇离开后我才发现,我身上留着玉罗盘的勺,有这个就更方便找归柳秋官了,正好遇到少司寇,你拿去吧。”
祝玄垂睫看她,灵敏的书精早已规规矩矩退到三步外,怀里抱着白兔,无比乖巧:“没事了,那我回那座山继续等少司寇。”
肆无忌惮的软毛执着地粘在耳畔,等待一个不经意的时刻轻轻挠上来,触线一瞬再稳稳当当缩回去,泛起的麻痒是愉悦与厌烦并存。
祝玄将玉勺放在指间玩耍似的绕了几圈,复又轻轻抛还给她:“既然来了,何必说走。”
他转身走向那五花大绑的兔妖,一脚踩在他胸前,那兔妖惨呼一声,痛醒了。
他昏乱的视线四处乱飘了一阵,才发现此处像是山神府邸前,踩着他伤处的神君目光似刀一般,大门的明珠灯把他的脸映得半明半晕,磅礴的杀意犹如光影涌动。
兔妖喉咙里那口气瞬间软了下去,他认得这张脸,是刑狱司那个叫祝玄的少司寇,当年残杀阳山虎妖一脉,血腥之名传遍妖族。
“环狗想干嘛?”
祝玄问,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兔妖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我就是、就是听说环狗妖君闭关结束,还抓了好些仙祠侍者……这事我是偷听来的!
是两只鸟妖见到妖君属下抓了好几个仙祠侍者!
与我无关!”
祝玄发间的细细银龙一跃而下,冰冷的双眼紧紧盯住兔妖。
“你还知道什么?”
祝玄放任那条小银龙在兔妖身上作孽,一会儿咬耳朵,一会儿啃眼皮,“说实话,我留你一条命。”
兔妖快哭了:“少司寇饶命!
饶命啊!
我真不知道什么了!
我只想捉只仙兔送过去求他收留我……我连妖君的面都没见过!”
祝玄正欲一鞭抽他脸上,忽见肃霜在一旁朝自己小小招手:“少司寇,我猜环狗妖君是为了抢玉瓶。”
他偏头望向她:“那侍者继续编?”
谁说她编?她可是很正经的。
肃霜侃侃而谈:“下界前我还问过元君,灾祸神力掉到下界真的谁也看不见?元君说有些妖族修行到一定境界就能看到,却碰不到,所谓‘是祸躲不过’,就是这样了。”
她忽又一笑,唇边梨涡漾得俏皮:“少司寇你说环狗妖君是不是能看到灾祸神力,所以抢玉瓶来躲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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