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谢放挂了电话,继续抽烟,一遍遍地回想着朱剑锋提供的信息。
难道是病情严重、为了筹措高额的医疗费?这样看来,倒是很有可能——
或许,她在夜总会跳舞、坐台,只是暂时的,但是此次卖色将会成为她一生无法抹去的污点,说不定她的一生从此改变。
所以,她以绸布面具掩盖真实的容颜,巧妙地保护自己,即使这个举措可能很快就会失去作用。
这样想着,他的心底舒爽很多。
扔掉烟头,他走出洗手间,往大堂走去。
走到一间包厢的门口,却听见一声义正严辞的反驳之声:“对不起,张总,我不出台,我早已跟我们大堂经理说过的,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大堂经理叫来。”
这嗓音娇柔而不卑不亢,有些熟悉。
谢放深深皱眉,又听到虚掩着门的包厢里传出声音:“只是小事,就不麻烦你们大堂经理,再说,顾客是上帝,你们经理也是听上帝的。”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盛气凌人:“今晚我们老板高兴,你开多少,就给多少,甜甜小姐,这生意你接、还是不接?”
“不——接!”
甜甜郑重地吐出两个简单的字,声音似乎低了下去。
“别跟她废话……佰老汇的小姐真是清高,甜甜小姐,如果你不想在这混了,今晚可以不出台。”
仍是那个盛气凌人的男声。
“甜甜小姐真的不愿意?”
从这声线听来,这人已不年轻,应该就是甜甜口中的张总。
沉默。
死寂一片。
只有大堂那边传过来的音乐轰响在耳畔。
谢放大感怪异,走到门口、顺着门缝儿望进去,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甜甜坐在沙发上,软软地靠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脸容平静。
那中年男子伸出手指在她的脸颊轻轻地摩挲,来回滑动:“去,跟大堂经理说一声,就说甜甜小姐答应跟我出台了。”
望着她熟悉的容颜,一瞬间,谢放血气上涌,猛地推开门,差点跟一个年轻男子撞上。
年轻男子有些惊讶,警惕地瞪起眼睛:“你是谁?干什么的?”
谢放抱歉地一笑:“我是印总的特助,我们印总请甜甜去一趟,不好意思,甜甜在这里吧。”
说着,他向内望了望,张总仍然搂着她,稍微收敛了垂涎的脸色。
这年轻男子挡在门口不让谢放进去,凶巴巴地问道:“印总是谁?不认识!”
张总喝止他的无礼:“让他进来,印总是佰老汇的老板,是我朋友。”
谢放越过他、径直走进包厢,站在桌前,看也不看昏迷的甜甜,礼貌地说:“张总,很抱歉,印总要甜甜去一趟,给您造成不便,请见谅!”
张总让甜甜靠在沙发上,站起身,脸上并无尴尬之色:“甜甜小姐醉得不省人事……印总找甜甜小姐有什么事吗?”
谢放这才扫了一眼滑倒在皮沙发上的甜甜——如死了一般毫无动静,披头散发,薄纱透明,清凉得就像是一个脱衣舞娘。
他为难地说:“这……老板的事,属下的就不知道了。”
张总似是怀疑谢放的说辞,抓起桌上的手机:“这样吧,我给印总打个电话。”
谢放彬彬有礼地笑道:“您尽管打,我先给甜甜醒酒,不过我觉得甜甜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印总一定会问我,甜甜酒量这么好,怎么会醉成这样子?这佰老汇啊,场子这么大,顾客是上帝,如果‘上帝’破坏了游戏规则,这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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