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放好茶杯,提壶斟茶,腰身笔直,腕白如雪。
茶满七分收壶,这才示意涂抑:“尝尝。”
涂抑吹了吹,咕咚一口喝完,木棉才将浅抿一口,敛目回味茶香:“味道不错。”
抬眼看到涂抑一愣:“你喝完了?”
“啊。”
涂抑眨眨眼,“啊?”
“算了。”
吃茶虽有礼仪,但不讲究其实也没什么,无外乎就是一个开心,“喝完就喝完吧。”
又给涂抑添了一杯:“可以和果子一起。”
涂抑配着果子吃茶,视线一直牵着木棉。
看他品茶的模样赏心悦目,自己一杯茶很快又见底。
木棉再给他添,提壶过来时,涂抑忽然盯着他的手腕道:“学长现在是真的不介意我碰了吧。”
未等木棉回复,他已握住对方手腕,不似之前凶蛮的控制,是一种温柔至极的抚摸。
木棉浑身一僵,却没有立刻甩开他,也没有命令他松开自己,人似乎已落入那双漆黑眼眸,心脏发出某种不知名的轻颤。
此时响起风扶竹叶之声,窸窸窣窣的碎响从两人头顶兜下来,那种叶与叶之间的交缠好像会传染,涂抑的手渐渐紧了。
木棉手指低垂,睫毛沉沉坠着。
涂抑又问了一遍:“学长,你不讨厌是吗?”
他启开嘴唇,空了片刻,才道:“不讨厌。”
涂抑眼中一亮,毫无预兆地就把人往怀里一拉,木棉跌了过去,手掌慌乱地撑住他胸膛,才避免真的落入他怀中。
“你——”
他又惊又怒,不悦地从涂抑身上爬起来,“你想干什么?”
涂抑追着他:“我只是喜欢学长,学长喜欢我吗?”
木棉将广袖重重一甩:“不喜欢。”
他一路向前,往竹林更深处走,渐渐听到有人嬉戏的声音,原来是柳池和唐酿丰两个正在溪边玩耍。
那里架着一座拱桥,木棉走到拱桥之上,也不搭理涂抑,擦了扶手之后便靠在上面,静看着竹景。
这里已经不光只有竹子,还出现了很多不同品种的花,簇拥着小桥流水,还有一层迭着一层的山石,变成了一个古朴园林。
涂抑惊叹道:“这家酒楼后面的地势也太宽了,能做这么多景观出来。”
木棉没有搭腔,他只好挨过去,讨饶般扯了扯他的衣袖:“学长......我错了......”
木棉还是没有动静,他抬起头,看到对方在微风下起伏的发丝,它们偶尔凌乱地刮过他的脸,偶尔调皮地滑过他的鼻尖。
他的眼尾也很长,似乎一路勾到了鬓角里去,大抵也只有这样的弧度能剔出那种动人心弦的眼风。
风起大了,发带缠进长发里翩转,衣玦飞起,花瓣零落,有一两片借着风来到他的身边。
涂抑靠近,用手小心地为他捻起肩上的花瓣,木棉倏忽偏头,柳叶眼与他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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