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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上手很快,在闻的时候已经选择了自己最想要用的一种味道,凌冽的一种木质香,再计算每种香精的比例,然后加进制香器皿。
调香师很包容,并不因自己的专业而去审视别人,调香这种事情,需要天赋,也需要一定的审美力,他只在一旁观望着,在池晚黎提出疑问的时候去解答。
米娅向来不喜欢做这么精细的事情,囫囵调了一款,过来看池晚黎,看完她选用的香精种类,又一副磕到了的表情:“是给季先生调制的吗”
“嗯。”
香水调好,池晚黎细闻。
前调是意大利柠檬还有树叶的味道,也有一丝在调香师的建议下添加的粉红胡椒的辛冽,中调是浅淡的橙花和薰衣草,尾调又一丝琥珀的甜,更多的有檀木和香柏的冷。
闻起来就像是从果实硕开的秋天走到了白雪皑皑的冬季,一路裹挟着温和的气味直到慢慢沉淀为冷冽,和季庚礼这个人一样,初看觉得他温和绅士,实则沉稳清隽。
她问调香师,这香是否能带走,得到的结果是,不能马上带走,需要一到两个月的后续调整时间,他们将在这款香水的基础上,重新设计和定制与其最为匹配的包装。
池晚黎心下有些遗憾不能马上带走,不过还是按照要求,留下季庚礼公寓的地址。
晚上池晚黎拒绝米娅的活动邀请,预备一个人去市区逛逛,这边有位着名作者费朗西生前的故居,不知这么晚是否还对外开放,但池晚黎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路程中季庚礼打电话过来。
“今天玩的怎么样?”
“还算开心。”
“钱怎么不收?”
“在这没有要花钱的地方,”
她笑,“这不都沾了季先生的光了,在这是座上宾。”
“那你可要有座上宾的觉悟,有什么自己觉得不妥帖的尽管提出来,只一点,别委屈自己。”
相处时间虽不是特别久,但季庚礼也算是认识池晚黎更深一些,她从来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哪怕是和他,也从没因为她自己的事情来打扰过他。
上次泛海张总的事情,还是周程告诉她,说池小姐想约访,却吃了好几回的闭门羹,他才知道她工作上遇到了难题。
车窗开着,有温热的微风吹进来,在异国他乡,他们说着中文,不怕司机会t有心听见,像一对小情侣那样,说着一点微不足道的家常事。
那边有别的声音响起,池晚黎模模糊糊听见是女声,叫着季,她没说话,等季庚礼回答完那边,她赶在季庚礼说话之前开口,好似略有嫌弃他啰嗦的意味:“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季先生快去忙吧。”
电话挂断,她望着窗外出神,汽车行驶在小山间的宽阔马路上,一转弯,视线陡然变平,山的那边是一轮橙红的落日。
此景可堪壮丽,她拿出手机拍照,分享给了黄忆龄,在季庚礼的聊天框上踌躇一秒,然后将照片分享给了他,这样做只是顺应她内心的想法,并不抱有他会回复的心思。
但严格来说,季庚礼很少有把她晾着的时候,以往只要给她发消息,不管过多久,总是有回复,但这次是第一次,她见着有趣的好玩儿的事情,给他分享。
季庚礼正在牌桌上,手中的牌算得上好,但从他面上看不出分毫,上家打出一张,他思衬着,迟迟没出牌,桌子上几人或多或少都在观察他的神色,吧台昏暗的灯光下,这气氛免不得加上一层紧张的形容。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叮的一声轻响,随后手机屏幕亮起,恍如打开关键按钮一般,紧张氛围陡然回归正常,季庚礼笑了,随后说过。
那上家打了这一手牌就听牌了,闻言也笑。
直到最后和牌,也没人发现,季庚礼有能吃上家的牌。
一张筹码千万级别,这一把,季庚礼便推出去十来张。
下一把开始的间隙,季庚礼解锁手机,点进微信,看到池晚黎发来的信息,刚输了牌,但显然季先生的心情不错,曲指打字:“有千山落斜阳的几分意境。”
季庚礼返回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这一趟去收获颇丰,应该谈好的合作顺利推进,年初他因为集团北扩,没少受董事会那几个老头子的刁难,这回等到明年春天,便能彻底让那些人闭嘴。
外人看来,季庚礼执掌J.H短短几年,便拥有着极大的话语权,实则不知道集团这一滩碧水到底多深。
以往季庚邗在,季庚礼只管追求自己的爱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集团的事情一概不管,但是后来明显感觉到,兄长的压力变大,有段时间真的是把公司当家,在其中投入了巨大的精力。
认真说起来,集团董事会的构成复杂,往上能追究到季家发家时期,不过总体来看,大概分为两派,一派拥护主家,便是季庚礼他们正统的一脉。
而另一派,便是依附着季家旁家,到现在,便是以季四爷为首,平日里掌权人将集团打理的极好,众人躺着就能分钱,大家当然没有跟钱过不去的道理,但一旦有机可乘,便会化身豺狼虎豹,将人撕咬的连渣都不剩。
也是季庚礼接手后,才知道兄长在这位置上受多方牵制,最后他能顺利接手,还是兄长与季四爷交换了一些利益,获得了四爷的支持。
平日里行事他亦是不能随心所欲,但季庚礼生来便不喜受人掌控,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经营,如今只差这一缕东风,便能真正地将集团掌控在自己手里。
所以他回南法时,心情是极好的,路上接到季四爷说回国后去他家吃饭的电话,他都是一副欣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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