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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珠子有一半悬停在眼眶中,上面一半则翻进了脑门儿里,这让她看起来前卫极了,像一个思考者。
当然,她说出来的话也能让人瞬间变成一个思考者,比如我,我就没能立刻理解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我靠,我的头仿佛戴着一个奶罩一样疼。”
我思考了半天,没整明白。
南湘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倒了一杯递给她:“你也喝啦?是为了庆祝什么?”
“为了庆祝我搬家。”
唐宛如打了一个饱嗝,空气里突然多了一股葡萄酒兑醋的味道。
顾源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抬起他的手腕放到鼻子边上。
不用问也知道,他手腕上肯定喷了一毫升够我吃一顿午饭的奢侈香水。
“原来昨天你们聚在一起,是因为你搬家啊。”
南湘点点头,垂下眼睛又喝了一口咖啡,“那你怎么没叫我过来帮忙呢?”
唐宛如脸上瞬间一阵尴尬,她转过脸来看着我,向我求助。
她哪儿绕得过南湘啊,她的心思只有下水道那么浅,掀开盖子就汤汤水水,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藏不住事儿。
而南湘呢,她是百慕大,她是大海沟,她是《垂直极限》3D版。
她能在一汪剪水双瞳里藏下一口花斑大鳄。
唐宛如和她交锋,感觉就像派林黛玉去打牛魔王。
“你应该最清楚为什么没叫你啊。”
我挺身而出,大义灭妖,“卫海也在,你也去的话,像话么?”
“有什么不像话的,分个手而已,又不是挖了他们家的祖坟。”
门口传来一个带着低沉磁性,却又听起来冷漠无比的声音。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顾准来了,因为只有他,才会让人有一种背后突然开了扇冰箱门一样,脊椎发凉的感觉。
这和唐宛如“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的特点是一个道理,所谓的辨识度。
顾准拿着一杯星巴克外卖拿铁,在南湘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用他那双冷漠的深灰色眼睛看着我,仿佛一头狼在驱逐着企图靠近它领土的入侵者。
我明白,他守护的领土就是他身边的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绝代佳丽。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南湘,她眼睛里涌动着的默默情愫,和当初她望着卫海时一模一样。
我胃里一阵恶心,像喝了一杯鲜榨苍蝇汁。
难道奸夫淫妇还有理了不成,我被顾准这么激了一下之后,更加燃起了熊熊斗志。
我唯一遗憾的就是顾里还没醒,我缺少火力支援,否则就凭你们俩,加起来口若悬河连比带划四个钟头,也比不过顾里对你们的惊魂一击,十秒钟之内保证让你们形神俱灭。
我看着南湘,把嗓门儿提高了些,这样我听起来就更加阴阳怪气儿了,我说:“而且你昨天那么忙,又是思南公馆晚宴,又是外滩罗斯福露台party,你飞檐走壁,翻山越岭的,哪儿顾得上过来帮唐宛如搬家啊。
这种小事,何足挂齿,千万别耽误了你的远大前程。
你看你忙得昨天晚上都没回来呢。”
“昨晚结束后,我回了一趟自己家,我要拿些东西。”
南湘看着我,尽量压抑着她的怒气,她眼里对我有一种容忍,但她却并不知道,我此刻与一只眼睛面前被蒙了一块红布的公牛没什么区别。
我眼里的红血丝就是我猎猎作响的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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