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南叫了起来:“他怎么做到的?像开?电灯一样吗?”
两姐妹开?始热烈讨论?。
吉普车敞着?蓬,窗玻璃都没有,和兵团里常见的军用吉普不太一样。
好在车一动就有风,行驶在悬铃木树荫下?也不太热。
顾西美暗暗留意周善让,猜测她是?什么来头,能开?军牌车出来显然是?部队出身,见她穿着?打?扮又十分朴素,五官端端正正短发清清爽爽,白衬衫下?头穿了条古里古怪的卡其色短裤,裤袋老大一只横在大腿边上,回力球鞋里连双袜子都没穿。
顾西美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周善让左手腕那块上海牌旧钢表上,猜测她家里人可能是?给?部队领导开?车的,又或者是?军区司机班的小干部。
这倒让她松了一口气,至少阶级成分接近,谁也没高攀谁,谁也不用将就谁。
像方树人那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资产阶级大小姐,她是?坚决反对的,只有顾南红脑子瓦特还想要那样的弟媳,呵呵,人家只想把自己漂漂红好洗去黑五类的烙印而已,别说爱情了,连革命友谊都没有,幸亏没成。
已婚妇女通常自动肩负着?做媒的使命,虽然自己选的丈夫大多不怎么如意,却对自己的眼?光深信不疑,又或者喜欢把自己那套空中楼阁的婚姻观同幸福划上了约等号,极希望别人来遵循实践。
当然幸福了是?她做媒的功劳,不幸福就是?当事人的责任了。
顾西美也不例外,加上多年来对弟弟的回报之心,使她立刻斗志昂扬起来。
前面周善让却笑着?和顾北武在随意聊天。
“你昨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早知道我陪你去火车站接人。”
“53次经常晚点,吃不准时间?,拖着?你一起等干什么。”
“你有这么好心?是?预着?今天好使唤我吧?”
顾北武笑着?给?她拧开?军用水壶的盖子:“来,司机同志辛苦了,趁着?红灯喝口水。”
周善让直接侧过?头,在他手上喝了一口水,挂挡起步:“算你有点良心。
为人民?服务,不辛苦不辛苦。”
顾西美在心里掂量了一番,便往前凑了凑,笑着?问周善让:“小周啊,你和我家北武是?怎么认识的?”
周善让含笑溜了顾北武一眼?:“能交待吗?你交待还是?我交待?”
顾北武也笑了:“我和善让的二哥是?朋友,去年她也考上了北大,我们正好都在经济系。”
顾西美默了默,才笑叹:“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小周也是?上海人?你普通话说得真好,能考进北大——真是?了不起。
有空来我们家坐坐,阿拉姆妈是?扬州人,做的扬州菜好吃得很。”
顾北武侧过?头看了自家二姐一眼?,挑了挑眉。
顾西美眼?乌子在前方转了一百八十度,不接翎子。
周善让打?了方向灯,转过?方向盘:“我爸是?湖北人,我在南京出生,算半个南京人。
咦?我来告个密,顾北武刚才交待得不彻底,避重就轻。
老顾同学,我看你有问题,问题还很严重,隐瞒就是?说谎,革命群众可不容糊弄,要不还是?我替你补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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