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客厅的欧式凳上,相距了一张桌子。
事无不可对人言,两人说的大大方方。
这段日子苏疏樾与外头人见面,都是这般接待,霍公馆的佣人们都习惯了。
而唯独不习惯的应该是在家休养,还没去上班的霍成厉。
二楼的红木雕花楼栏,霍成厉端了杯烫开的茶水,依着栏杆,低眸看着楼下侃侃而谈的女人。
那么远的距离,视力再好看别人的面部表情都是模糊。
但奇怪的是霍成厉却能看到苏疏樾神情上的自信。
两人的对谈零零碎碎的传到楼上,听苏疏樾说教育目的是培养健全的人,人人都有享受教育的权利,霍成厉眉头微挑了下,但却没停留继续听下去,而是转回了室内。
吴孟帆跟着进了屋,看着上司面色淡然地打开军务处理,犹豫片刻:“将军,属下有话想说。”
霍成厉抬头瞟了他眼:“有话就说。”
“将军不在盛州的这段时间,属下见到的都是如同今天这般的姨太太。
属下知道将军怪属下自作主张,为姨太太说情,我只是佩服姨太太而已。”
“接着说。”
霍成厉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直视吴孟帆。
“以前属下还觉得姨太太配不上将军,甚至是侮辱了将军,巴不得她在霍公馆消声灭迹,但是如今的姨太太,却让我觉得只有她这般的女人配的上将军。”
外头传霍成厉流连花丛,与盛州许多社交小姐都交情匪浅,但是跟在他身边的吴孟帆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己的上司并不是传言般来者不拒。
与社交名媛吃饭上报,对他来就跟其他官员交往一样,是社交需要做的一部分。
吴孟帆一直觉得这样的上司,值得十分好的伴侣,而不是像白宣苓那样表里不一的女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罚你。”
霍成厉淡淡说,“你虽然怜悯苏疏樾,但我下发了军令,你就是怜悯也没有影响任务,至于你这条命是你自己的,你死了,我会可惜失去一名亲信,但我无权干涉。”
“将军……”
“保持清醒。”
霍成厉提醒吴孟帆,把桌上白家的信件扔在了他的怀里:“去安排吧。”
这张信件是白家暗示霍成厉,几天后章秋鹤为他举办的庆功宴,白宣苓还没有找到舞伴。
吴孟帆表情尴尬,觉得自己似乎是给苏疏樾帮了倒忙。
而楼下苏疏樾已经跟王岱岳说到了尾声。
“有个外国学者说过,教育本身意味,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片云推动另一片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如果一种教育未能触及人的灵魂,未能引起人的灵魂深处变革,它就不能成为教育。”
1
“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王岱岳低头琢磨着苏疏樾的话,并没有追问苏疏樾是哪位学者所说,因为若是真有人说了如此振聋发聩的话,又怎么可能籍籍无名。
苏疏樾口干抿了口茶,就见他抬头朝她微笑,“我不知道太太在胆怯什么,我相信出自太太笔下的故事,都是太太听闻,但是我不相信太太的这番见识,也是由别人硬灌进脑子。”
在王岱岳有力的语气下,苏疏樾怔了怔。
“太太能不能试着写文章,抒发自己对这个时代,对这个社会的见解,我想让更多人知道我们今天所说的一切。”
王岱岳鼓励地看着苏疏樾。
“咳……”
苏疏樾有些呛住,觉得王岱岳看高了自己,遇到唐树和得到唐树帮助时,她虽然动摇了,但是后面她想的还是简简单单的过完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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