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有根无形的弦突然崩断。
他站起来,抄起琴凳砸向面前那台琴。
没关系的,李均意在心里自言自语,我只是喝醉了,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喝醉,请主原谅我。
今晚砸过钢琴,明天我会记得来忏悔,忏悔不就好了。
这是他的命运,已经发生。
天主知晓一切,可也只是在远处看着自己,静默无言。
后来,李均意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他。
他没办法再继续破坏自己,破坏面前这架已经伤痕累累的琴。
那一刻他希望能有一种新的,完美无缺的信仰出现撑起自己的精神,有吗?这世上还存在这种东西吗?他闭上眼,感觉易慈正在拥抱自己。
是这样的,李均意想着。
对自己而言,她的意义就是如此。
第36章
月底,高考出分。
报完志愿后,易慈要前往邻市开始为大赛封闭训练,而李均意已经策划好一场远行,准备动身。
离开前他把自己在教堂里的所有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想着,反正以后不会回来,走的话,也要干干净净地走。
收拾完才发现,他根本没多少东西。
看书是最大的爱好,但他连自有的书都很少。
因为钱包余额不足以满足他的阅读速度,过去一直只是办借书卡,或者在学校的图书馆借书看。
房间里除了一些做标本用的工具,也就剩下了几件衣服,一箱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还有柜子里一盒铁罐装的硬糖,之前没舍得吃完,还剩半盒。
这是神父去年圣诞节送他的圣诞礼物。
那人每年圣诞节都送他糖,一点新意都没有。
哦,还有那个存折。
李均意都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把那东西塞到他柜子里的,天知道那人存了多久,里面的钱够给他交四年大学学费。
该丢的丢该扔的扔,最后行李简化完毕,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箱子,或许人本身并不需要太多东西。
一切就绪后,李均意带着自己所有的家当,买了一张火车票北上。
将近四十个小时的火车,基本没怎么合过眼,实在太困的时候靠几分钟而已,他现在没办法在任何交通工具上安稳入睡。
那已经是他这辈子坐过最久的火车,漫长得似乎已经模糊了对时间的定义。
硬座车厢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
遇见最怪的当属一位戴着毛线帽的老太太,浑身脏兮兮的,杵着根拐杖四处停留,说她会算命,可以帮人看命盘。
看见他后,老太太仿佛发现重大目标,杵他旁边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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