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宜气的瞪眼,看他侧脸半晌,伸手推他一下,“你这样子,好像我哥哥。”
谢安终于有了反应,偏头看她,瞧见她眼里流露出的淡淡哀伤,心疼一瞬,摸摸她头发,“别再胡思乱想。”
他顿一瞬,吓唬她,“敢哭出来,爷在这上了你信不信?”
“……”
琬宜被他弄得没了伤感心情,抹一把鼻子,低头嘟囔,“可我真的好想他。”
谢安叹气,把剑放在一边,掐着她腰让坐在自己腿上,下巴顶着她发顶,“能不能往好处想?出事时你哥还在边塞,老皇帝的人哪里那么快就过去,说不定听到什么风声就先跑了呢。
真是个败家妹妹,总念叨着哥哥不幸,你哥要是知道,揍你我可不拦着。”
琬宜不说话,谢安嘬一下她脸颊,笑着逗她,“可千万别哭。
要不然让我大舅哥看见了,怕不是要打死我。”
琬宜抹一把他口水,哼一声,“真讨厌。”
她辩解,“我哥才不像你说那样,他从来不打人的,他就算生气了,也不会骂人,从来没凶过我,不像你……小时候,我娘亲身体不好,都是我哥哥哄我睡,夏天还给我扇蚊子。
又温柔,长得又好看,在京城的时候,别人家姑娘看着他的时候都羞答答的。”
谢安“哦”
一声,反问,“就你最初时看见我的那样?”
琬宜气结,扭头不理他,“跟你没法说。”
见她不再那副怏怏样子,谢安勾唇,手臂过去揽住她肩膀,“跑哪儿去?”
他凑过去在她脖颈里狠狠嗅一口,“来让你谢安哥哥亲亲,亲的高兴了,也给你赶蚊子哄你睡觉。”
“……你就是只嫌人的大蚊子!”
琬宜眼睛亮亮,脸颊绯红,生怕杨氏和谢暨回来撞见,回身就想钻进车厢,被谢安一把拽住。
他暧昧冲她挤挤眼,“那过来给你蚊子哥哥亲亲。”
琬宜不及他力气大,挣扎几下还是被他按在身边,谢安没再过分,只拉着她手到唇边吮吻,从手背到指尖,一寸寸,留下濡湿痕迹。
两人正玩闹,可忽然间,听远处似有若无传来阵响动。
很轻的,琬宜并没注意,只顾着往后抽自己手指,谢安神色却忽的一凛,反手握住她手腕,低声,“别动。”
琬宜被他喝住,委屈垂下头。
谢安唇抿成线,攥着她的力道也愈来愈大,看他反常,琬宜心里一惊,总算隐隐有些预感。
她抬头,顺着谢安目光望过去,侧耳细听,果真察觉到踢踏马蹄声。
不是一匹马,而是一群,踏砂走石,伴随着阵阵喊杀声。
愈来愈近,风中似乎都能闻到淡淡血腥味。
琬宜倒吸一口气,下意识贴近谢安,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山匪?”
谢安敛眉,轻声回答,“不止。”
那些人速度几乎飞驰,没过一会,就能看见拐角处被扬起的滚滚飞尘。
前面是奔跑山匪,衣衫因为搏斗已经变得褶皱破损,看的出有大块血迹,人手提着把弯刃砍刀,正夺命狂奔。
后面跟着驾着马的官兵,手里红缨枪,丝毫不手软,只要有匪徒稍落后,立即就被斩于马下。
离得近了,几乎能听见尖锐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有人濒死哀嚎,凄厉振飞林中鸟。
琬宜艰涩咽下口中唾沫,歪头急切寻找林中身影,盼望看见杨氏和谢暨。
谢安看出她心思,拽着手腕扯回来,把她塞进车厢里。
琬宜哭着拉着他袖口,“怎么办?娘还没回来。”
谢安目光沉沉,拇指抹过她眼下,“没回来或许还好一点。”
他哄劝,“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待在车里别出来。”
琬宜点头,可视线落在他背后,嗓音还是颤的,“谢安,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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