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秾正倚在一处临水的栏杆边听得出神,忽然听见有个煞风景的冷峻声音传来:“这就是人间难得几回闻的鹤鸣楼歌舞?也不过如此。”
李秾疑惑地睁开眼,不远处的水面停着一艘小巧的画舫,在河上一排精致豪奢的画舫中并不起眼。
她心中正思念父亲,于是没好气冲那人说道:“明明就很好听,你这样说,当真是对牛弹琴。”
话刚脱口而出她就后悔了,那人却没有搭理她的话,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谢赓看得出来,赵执说的根本不不止是楼上的音乐,他只是心情欠佳。
赵执坐在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时辰前那宫中内宦给他的橘子,作势要扔到水里,被谢赓一把抢回怀里。
“赵君刃,你疯了?这是御赐之物!”
“我不想要。”
“陛下给的你就得要,别给我犯浑了!
我看你是蹲大牢还没蹲够。”
谢赓把橘子重新塞回他怀里:“你好好收着吧,难保附近没有陛下的耳目,当心你的皮肉!”
说话的当口,画舫游得离岸边近了一些。
赵执看到刚才小声抢白他的人,那人一脸病容,身体瘦弱,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既不像下人,又不像商户,还有点像乞丐。
赵执冲李秾眼睛一挑:“小乞丐,你想不想吃这橘子?赏你了。”
李秾白了他一眼。
谢赓生怕他把那御赐的橘子丢了,明日两人都得治罪,连忙从赵执手里一把抢过来,全揣入自己的怀中。
他向岸上挥了挥手,指着赵执的脑袋说:“玩笑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儿有问题。”
赵执:“你怎么知道我头痛?”
看装扮,画舫上那两人都气度不凡,想来身份非富即贵,都不是李秾能够得罪的。
李秾为自己刚才那句失言冒犯对方的话后悔,不敢再在原地多留。
她趁人不注意飞快钻进了人群中,重新换了个地方,直到看不见那艘画舫,才停下来发呆听曲。
那人把她看成乞丐,想来,那些大人物也不至于跟一个乞丐为难。
注释:1南朝皇帝常以宫城栽种的橘树果实颁赐臣下,表示恩宠。
马场乍惊
谢赓给赵执斟了一杯酒,想安慰这位刚刚免除牢狱之灾的好友。
二人曾一起在边关从军,有同袍之谊。
“赵君刃,你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了,陛下让你监工,太庙失火,你自然有罪,陛下罚你那是国法,如今将功折罪那便罢了。”
赵执接过酒杯仰头喝下,在狱中三月余,他始终都没有明白那日火灾为什么会发生,简直令人头疼欲裂。
他将酒樽捏在手里,恨恨地道:“我必要到大理寺问明真凶是谁,让凶徒伏法!”
谢赓:“那是自然。”
李秾很晚才回到谢府自己的房间,谢府的重九宴还在进行。
她没有骑乘工具,赶路赶得一身热汗。
她刚刚坐下准备宽衣,门突然被推开,她吓了一跳赶紧合上衣服。
推门的人却顾不上看她的动作,急匆匆地问她:“爹说你是新来的兽医?你快来看看龙驹,除了天山矿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
原来这是谢府总管的儿子,李秾解释道:“小人并非兽医,只是生在边陲,自小家里贩马为生,跟着父亲饲养过不少马匹,略识得一些症状。”
“你随我来。”
李秾随他匆匆来到马厩,灯光下那匹龙驹双腿已不能直立,有气无力地伏在草堆上,口中还淌出粘稠的口涎。
总管之子语气不善,凶巴巴地向李秾命令道:“这是将军新得的爱马,既然父亲把你找来,你现在赶快想办法!”
这症状李秾也曾在父亲养的那些马群中见过,父亲贩来的马来自遥远各地,聚集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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