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秦州,怕是两三年都不一定回来……”
顾沅垂下眼,纤浓的睫毛遮住她眸中的情绪,她的语气异常的冷静,“半个月,说长不长,但抓紧一些,还是能过文定的。”
张韫素与卢娇月愣住。
顾沅自顾自说着,“只要过了文定,换了庚帖,我与他的婚事也算定了下来。
两家再约定一个婚期,他也可以安心去秦州赴任。
至于两年还是三年,我可以等,反正我也不急着嫁……”
卢娇月瞠目道,“那,万一他两三年也不回来呢?”
顾沅像是早就料到这个问题一般,乌黑的眸子一片透彻,不疾不徐道,“两三年后,他应当已经在秦州安定下来了,文府可以先办婚礼将我迎进门,我再收拾行装去秦州与他团聚。”
一听这话,张韫素急切切道,“那你多委屈啊!
而且秦州那种荒芜贫瘠之地,你去了岂不是要吃苦受罪?不行,你可不能这样干!”
顾沅拍了拍她的手背,清浅一笑,“是,大婚连个新郎都没有,这么听着是挺委屈的。
但我细细想了,大婚固然重要,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仪式,更重要的还是往后的日子。
只要能与他安稳的过日子,受这一时的委屈算什么。”
张韫素,“……”
好像有点道理?
但是,就算有道理,张韫素也不想顾沅这般做,可她脑子一时卡壳,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卢娇月。
卢娇月的眉头早已皱了起来,她看向顾沅,疑惑的问,“沅沅,你就这般喜欢文哥哥么?”
顾沅羽睫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
张韫素闷闷道,“月娘,你这问的是傻话!
她都愿意为文哥哥做到这份上,你说她喜不喜欢?”
卢娇月没理张韫素,只定定的盯着顾沅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顿问,“沅沅,你喜欢他么?”
“应当……是喜欢的。”
“我说的不是那种寻常的喜欢,而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沅沅,你到底把文哥哥当兄长、朋友,还是将他当做你的心上人?”
顾沅的眼眸微微睁大,眼底浮现一丝慌乱与迷茫,轻喃着,“心上人……”
见她这副反应,卢娇月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张韫素,“素素,我问你,你每次见到陆小侯爷,会有什么反应?你见不到陆小侯爷,又是什么心情?”
张韫素虽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但一提到陆小侯爷,她那张圆脸上就忍不住泛起荡漾的笑来,嗓音都变得软绵绵的,
“每次见到他,我的心都会跳得好快,浑身有股热气乱窜似的,又欢喜又忐忑。
他要是看我一眼,我能高兴一宿;他要是能与我说一句话,我能乐个好几天!
见不到他的时候,我就会经常想起他……看到好吃的,我会想让他一起尝尝;看到好玩的,也想让他玩;哦对,有一回我晚上梦到了他,他摇着扇子朝我笑……嘿嘿,愣是把我笑醒了!”
卢娇月转头看向顾沅,“沅沅,素素刚说的这些反应,你对文哥哥有过吗?”
顾沅心下一沉。
没有。
从没有过。
卢娇月从她的沉默中找到了答案,也没多说,只轻轻叹口气。
顾沅只觉得心口涌起一阵莫名失落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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