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仰视着卜鲁罕道,“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卜鲁罕灰色的眼睛好像狼目般眯起了,盯着炎那张虽然晒得黝黑却依然英俊的面庞。
论长相炎甩出花孔雀好几条街,但论服从,炎比困兽塔的野兽都还不如。
“你给我看清楚了,我才是这营里的老大!”
卜鲁罕盯着炎威胁道,“我能让你竖着进来,也能让你横着面目全非的出去。”
卜鲁罕气得鼻孔像拉风箱呼哧直扇,看样子花孔雀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炎的坏话。
炎忽然踮起脚尖,凑近去看卜鲁罕那油光满面的脸,尤其盯着他鼻头上的黑痣道:“我看清楚了,是‘老大’。”
卜鲁罕正要笑,炎接着道,“老大的一颗痣,又搁在鼻头上,想不看清楚也难。”
“你这臭小子!”
卜鲁罕又要抓炎的衣领,炎往边上一闪,那巨大的蒲掌竟辟在了木桩上。
卜鲁罕索性发狠一抓木桩,只见坚硬如石的老木桩顿时四分五裂,木屑从他指缝间沙沙落下,这要抓的是人,早被碾成肉饼子了。
花孔雀惊呼一声,围观的众人更是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方,再退就看不到这戏的结局了。
兽斗士之间是不许私斗的,卜鲁罕知道这规矩,而炎不仅知道,还清楚他根本不是斗兽营的老大。
真正的老大住在铺满貂皮的七彩大帐内,是一个精瘦干瘪的老头子,炎只见过他一次,但对他那副不问世事、只向钱看的嘴脸印象十分深刻。
正因为管事的是这样的人,所以卜鲁罕能够横行于斗兽营,毕竟他在榜首已经待了三年,是一棵会走路的摇钱树,没人敢得罪他。
还有那些依附于摇钱树的人,除花孔雀外也有不少。
炎见过一个兽斗士为取得卜鲁罕的欢心,而跪舔花孔雀的脚趾。
对这些人,炎是讨厌至极。
而他通常不会掩盖内心的厌恶,会统统表现出来。
炎在大燕时便是如此,来到西凉更没有因为成为“笼中兽”
就改变自己的是非好恶观。
只是处在事事扭曲的斗兽营里,腰杆笔直的炎就太过刺目了。
炎入营的第一天,卜鲁罕就注意到了他,那双黑眸太亮了,就像初生牛犊有着无畏一切的“勇气”
,而这种“勇气”
会搅乱这里的秩序。
卜鲁罕还看上他的脸,比起像女人一样涂脂抹粉的花孔雀,炎的脸干净极了,这种干净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卜鲁罕看着心里就跟猫挠似的,极想弄脏他。
还有他胳膊上的纹身,卜鲁罕从未见过这么红艳的纹身,不知是用哪种朱墨刺入的,炎总拿布条缠着胳膊,不轻易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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