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晟的神情也怔了下,视线从窗收回来,愣了一会才无奈笑笑,“哪有。
那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入学时我妈就那么一打招呼,您不用年年都记挂着我爸的忌日。”
忌日。
谢澜愣了一会,下意识掏出手机,拼音输入“jiri”
,复制联想的第一个词到词典里。
词语释义和他预想中的一样。
他的心猝不及防地沉了下去。
胡秀杰应当是不知道窦晟爸爸出轨那一遭,只是刚逢了日子,为窦晟心情受到了影响。
她叹气道:“没记挂。
我琢磨了一节课,在想不到别的原因,也是偶然间想起这一遭事,算算日子不就是明天。
你是孩子,如果心情不和家长老师倾诉,还有你那一堆朋友、网友,有情绪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也别拿自己的成绩开玩笑,知道么?”
“明天……”
窦晟神忽然有点远了,像是在盯着空气中的一点发呆。
他的神情还很平和,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却不经意地蜷了蜷。
许久,窦晟回过神,又如往常般漫不经心地笑起来,“算啦,老师不要瞎猜了,我招了吧,为了谢澜。”
谢澜在蓦然一僵。
他下意识转过身,从缝附近撤回一步,背抵着冰凉的墙。
胡秀杰语带惊讶,“谢澜?”
“嗯。”
窦晟将不自觉轻颤的右手揣进裤兜,懒散地往窗台边靠了靠,“我妈应该交代过,谢澜不是心血来『潮』回国的。
说听呢,叫回到祖国,说际点,就是人在异乡。
人在异乡的小朋友多怜呐,稍微触景生情还会想起点伤心事。
班出去太惨了,我是这样想的,我妈也默许了。”
胡秀杰震撼:“你妈默许?你妈默许你故意考差跟他一起?你自己也对这种大考无所谓?”
窦晟嗯了。
他顿了顿又低道:“我也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心思,就想陪着他吧。”
他说着站直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很礼貌地低下头说了句对不起。
“真的不会了,老师,真的很抱歉。”
胡秀杰面说的话谢澜都没听进耳朵,他贴墙默立片刻,在胡秀杰放人转身快步无地了。
“陪着”
,或许这句话放在几天之让谢澜听到,他还只会觉得感,但一旦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如一块小石子,轻飘飘地落下,牵起少年的心,像心底深处一场惊慌而避之无路的山洪。
墙壁那种冰凉的感觉顺着脊柱往爬,却无论如何也按压不下耳根处的灼热。
与缝擦身而过时,谢澜瞟见窦晟淡笑着和胡秀杰说话的样子,窗的梧桐叶在夜『色』下轻轻晃,窦晟的身影由灯光打在窗,那样笔直而韧。
窦晟是在快放学时才回来的,车子明看他过来,开玩笑道:“虎口逃生?”
窦晟笑笑,“侥幸存活。”
他回到座位,笑着在谢澜笔袋旁的小猫头鹰头戳了一下,翻开大白本子继续练习画那几只数码宝贝,一直到晚放学都没说什么。
放学回宿舍路,谢澜背着琴在窦晟身边,窦晟才开口道:“今天画数码宝贝,我想到我小时候看这片的时候了,满满的都是回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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